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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秦婉婉便上前一把揪住恒济的脚踝,一个大风轮将他给砸晕,直接倒拖着就出了佛堂。
恒济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随后漫天金星闪烁,嗡嗡嗡的炸的他脑子都要裂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秦婉婉闻言停下脚步撇了他一眼,随后撒气似的一脚踹在他腰窝上。
“那真是恭喜你,栽在了又是女子又是小人的本姑奶奶手里。”
恒济一听,差点被气的眼皮一翻侧晕过去,但随后颠簸的台阶路又直接痛的他清醒的想跳起来骂娘。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怎么让自己在有生之年碰到了这个蛮横无理的女人!
秦婉婉十分有心电感应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果真见到“晕死过去”的恒济正睁着铜铃大的双眼瞪着自己。
可只稍那一对视,恒济瞬间就怂了,眼神左右闪烁了片刻,便脑袋一歪,再度装晕过去。秦婉婉心中也有分寸,知道再拖下去恒济好歹得拖掉一层皮,便也懒得与他计较,随手就将他丢在了台阶中央的平台上,自己则找了块干净的台阶坐了下来。
“别装了,眼睛瞪这么大,鬼都知道你醒了。”
恒济闻言不由面皮发红,忍不住急促的咳嗽了几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幽幽转醒。
“咦?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秦婉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道他戏演得真足,不过见他这幅尴尬的样子,自己这回便勉为其难的不捉弄他了吧。
“哦,我说今天早上的太阳不错,问你好不好看。”
恒济其实清楚的听到了她说的第一句话,但没料到她第二句居然岔开了话题说别的,心中有些诧异,不过见到她难得的没有戳穿自己,恒济心里居然还有些觉得感动。
但他随即又开始唾弃自己,明明让自己尴尬的人就是秦婉婉啊!她现在不让自己尴尬是应该的,有什么好感动的啊喂!自己这是有受虐倾向吗?!太窒息了!啊忒!
不过恒济还是有些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下意识的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
可他刚刚一望,便瞬间被硕大的灼日刺的眼前一白。
哇!为什么要看早上的太阳啊!辣眼睛!辣眼睛!秦婉婉这个坏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恒济没好气的在心里咒骂着,嘴上亦是语气不善的说道。
“太刺眼了,看不清!”
秦婉婉闻言不禁失笑,已经升起来的太阳,当然刺眼了,又不是还被埋在山里的晨光……但她依旧执着的眯着眼睛直视向太阳,甚至是有些执拗,仿佛故意与谁怄气一般。
“我倒是觉得此刻的太阳挺好的,已是灼日光辉,就和回到宫里的大福一样。
那才是属于他,闪耀的人生。即便他曾经落入山沟里,他也迟早会出来发光发亮。”
恒济闻言不禁沉默,他能感受到此刻秦婉婉心中浓烈的落寞,她就像是一个反复劝自己要洒脱的傻瓜,越劝自己越觉得难过。
“他真的走了?”
秦婉婉的问题像是一个肯定句,没什太大的情绪起伏,像是只是最后再确定一次,让自己死心。
恒济侧首看了她一眼,长长的叹息一声。
“是……”
秦婉婉闻言顿了顿,但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再度问道。
“不回来了?”
恒济犹豫了半晌,有些不敢看秦婉婉的面容,别开脸去,轻声应道。
“是……”
一如她心中所料的答案,虽然令人难受,但她还是如释重负的呼出口气。毕竟与那悬着未掉的刀相比,还是落下的那一刻更让人安心,即便那样会很痛……
秦婉婉清晰的感受到胸口憋闷酸胀的痛楚,隐隐的,却又深刻的悲伤感。
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脆弱,可每当她想再度灿烂笑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么勉强都释怀不起来。
“那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秦婉婉哽咽再三,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留给赵启最后的希冀。这就像是她为他找了一万个借口,余下的都破灭了,只剩下这唯一的一个。若是连这个都破灭了,秦婉婉便真的彻底死心了……
恒济紧张的搅着手指头,脑中努力翻找着关于赵启最后正面的答复,可他每一个正面的答复后头,却都又跟着一个不怎么样的后续。于是恒济反复的挑挑拣拣,终是吞吞吐吐的说道。
“他说这里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说……很感谢……”
“只有感谢?”
秦婉婉闻言不由失笑,从怀里掏出那块绑着蝴蝶结的沙粉色爱心鹅卵石,毫不犹豫的掷向远方。
随后只听“扑通”一声,那颗代表赵启心意的沙粉色爱心鹅卵石,就这么一道抛物线,完美的沉入了深井里。
“……………”
恒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惹得秦婉婉这么生气。他现在只想请求诸天佛祖保佑,让眼前这个暴怒的秦婉婉不要因为赵启,而殃及了他这个“鱼池”。
但是一时冲动丢了“定情信物”的秦婉婉,哪里还顾得上恒济?此时此刻没了那块爱心鹅卵石,她后悔都来不及,她只觉得整颗心都随着坠入深井的沙粉色爱心鹅卵石一起变的空荡荡的……
非要描述她此刻的心情的话,那便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不过丢都丢了,总不能丢了物件儿,还丢了面子……
于是秦婉婉只得佯装出一幅洒脱的样子,臭着一张脸骂道。
“好,我知道了。
他的身世……我的确也配不上。前程往事,我就都当它是大梦一场。好聚好散,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结局。”
语罢,她起身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像是掸掉一身烦恼一般利落的起身,随后留给恒济一个萧条落寞的背影,缓缓离开。
恒济明明很讨厌她的,明明很想乘此机会跳起来骂她、嘲笑她、挖苦她,好一解自己长期被她压迫的恶气,可此刻看着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恒济却又忍不住同情她,可怜她,骂她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恒济终于鼓起勇气要抬脚追上秦婉婉,张口安慰她几句的时候,他的背后忽而传来恒治焦急的呼喊。
“不好了!不好了!汝阳王府的小王爷染上天花了!”
“什么?!”
听到小王爷染上天花,离开的秦婉婉瞬间就跑了回来,一把捉住恒治的袖口,焦急的问道。
“怎么回事?染的严重吗?”
恒治也不知是从哪儿开始跑过来的,已出伏的天气竟将他跑的满头大汗。
此刻他正弯腰双手撑着膝盖,粗重的喘着气。
“严重!已经很严重了!小王爷的府邸已经被封了!汝阳王府正在漫天张贴告示,寻找能人异士救治小王爷!”
秦婉婉闻言心中不由“咯噔”一声,瞬间整个人都担忧的如坠冰鉴,焦急的一把拧紧恒治的袖子,急促的追问道。
“他不是刚被治好吗?怎么又染上了?!宫里都是怎么照顾人的?!”
恒治被她问的一愣,心中有些疑惑秦婉婉怎么知道汝阳王府的小王爷被治好过?明明刚放出风声说他才染上啊?难不成是秦婉婉以前下山救治的时候碰到过?
恒治二仗和尚摸不着头脑,略有些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皮。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听说小王爷染上天花了,就赶紧来告诉你们了,也没细问。”
恒济从没见过大师兄办事如此毛躁,心中猜测那汝阳王府小王爷染的天花怕已是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
毕竟当朝皇帝是先皇的弟弟,而此时的汝阳王才是先帝正儿八经的亲儿子,汝阳王小王爷的身份十分敏感。再加上当初传言是汝阳王年幼,尚不能理政,当今皇上才暂为登基的,但如今汝阳王都过了不惑之年,当今皇帝仍没有半点让位的意思,更是易惹谣言。
今年时局动荡,此时的风口浪尖上,若治不好汝阳王这唯一的儿子,当今皇上难免有斩草除根的嫌疑。怕是那九五至尊的位置烫屁股的厉害。
“这么大的事情,通知住持了吗?”
恒济心中担忧,几乎没了什么章法,脑中只想得到通知住持。
恒治闻言却摇了摇头,喘顺了气后又打算往住持的禅房跑,毕竟普济寺救治好了这么多染了天花的人,若是救治不好汝阳王府的小王爷,那怕是整座寺庙都得给他陪葬。
“还没来得及,我现在就要过去。看住持安排谁下山救治。”
若是普通人染了天花,恒治早就自行下山前去救治了,但此回要救治的是富贵无极的汝阳王府小王爷,那娇蛮任性不讲道理的混世魔王怎么可能会乖乖听话服从救治!他那动不动就把人拉出去砍头的尿性,叫他喝血还不得把自己砍成八段!简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
可还不待恒治去找住持,秦婉婉便张口应下了此事。
“不必通知住持了,人命关天,我这就下山。”
恒济闻言不由瞪大双眼,他错愕的看向秦婉婉,那模样就和见了鬼一般。
这还是那个贪生怕死的秦婉婉吗?这可是那个放一滴蚊子血都会心疼的嗷嗷叫的秦婉婉啊!她居然主动要去救人!
“你……你真的肯去?”
“是啊……你心里难过,就不要勉强了。”
恒治在太平年间见惯了情人间的苦断愁肠,深有所感的拍了拍秦婉婉的肩膀,以示安慰。
但此刻的秦婉婉一扫之前的落寞,哪儿还有什么半分勉强,只见她清澈见底的杏眼里闪现出势在必行的灼灼光辉,回拍了拍恒治的肩膀,坚定的说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做的没有错,错的是我……不够优秀……
好歹朋友一场,他如今有难,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啊?”
恒治闻言心中不由更加疑惑,秦婉婉什么时候认识汝阳王府的小王爷了?难不成秦婉婉本就是京贵圈儿里的人?
恒济却在此刻察觉出一丝不对味儿来,连忙出声制止。
“我觉的你还是……”
“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
秦婉婉不容置喙的打断他,随后也不夹带什么行李,直接光杆子一个人儿,风风火火的就直接奔着山下而去了。
徒留下没反应过来的恒治与恒济,两两的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恒治好不容易合上惊讶的嘴,满脸疑惑的看向恒济。
恒济却有一股强烈的大事不妙的感觉,情不自禁的抖着牙帮子说道。
“她……好像误会什么了……”
“啊?”
“啊……”
恒治看着恒济给他打的哑谜,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随后恍然大悟,颇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嗯………你是指,她误会汝阳王府小王爷是赵启了?”
恒济后怕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我想……应该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