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一锅乱粥

    

    王氏借病不出房门，就是为了不想看到曹氏专美于前。也因此，没有亲眼看到今天菊花宴上发生的事情。

    听说五小姐中毒，老夫人却集中了所有人。王氏本想继续装病，但老夫人派紫琳亲自来请自己，王氏便知道老夫人的态度，便没有再找理由，跟随丈夫一起来到了青松院。

    不过，幸好来了。王氏心想，若自己不来，就错过了刚才的这场大戏了。王氏自然是更愿意看二房笑话的一员，巴不得曹氏闹得越凶越好。刚才听朱远川说要休了曹氏，王氏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心想曹氏也有今天？

    看着曹氏吃瘪，算是王氏最近最开心的事情了。

    王氏躲在后面，一直没有上前掺合，别人没有注意到她，但一直簇拥在老夫人身旁，妄图想趁苏姨娘即将“失宠”的时候表现的崔姨娘，却将王氏的幸灾乐祸看在眼里。

    崔姨娘，名叫崔凤，是吏部主事的庶女。当年朱远山还是吏部侍郎的时候，崔凤就嫁给了朱远山，因为家世比不上王氏，又是庶女，只能做了姨娘。这些年，也一直没有生儿育女，在真王府里也算是个边缘人物。除了年资长些外，也并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了。

    前段时间，老夫人为了打击大夫人王氏，拿崔姨娘当幌子，明面上抬举崔氏，目的就是为了给王氏难堪。崔氏自己也心知肚明，但却心甘情愿成为老夫人手中的刀剑。

    后来，王氏失势，与丈夫有了嫌隙，更是因为大公子朱子墨被外放，王氏自此一蹶不振。老夫人见目的达到，便没有了继续抬举崔氏的理由，崔氏明白自己又要回到过去了。一个女人没有儿女，又是妾室，若没有强有力的靠山，随着年老色衰，只会越来越悲惨。崔氏就是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所以，才明知老夫人借刀杀人，仍然投奔老夫人。

    若是以前，崔氏是不敢与王氏作对的。毕竟这些年，王氏一直管理着王府里的庶务，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由王氏打理，俨然是女主人的姿态。在真王府里除了老夫人以外，没有人能抢王氏的风采。但风水轮流转，真王妃入门，王氏失去管家权利，又因为教子女无方，不但被整个京都的人耻笑，更成了老夫人眼中刺。崔氏才心思萌动，有了想出人头地的念头。

    崔氏以为这个时候便是自己上位的最佳时候。王氏果然如料想般倒台，不能再掀起风浪。但崔氏却没有想到王氏倒台地如此快，都没有给自己上位留下充分的时间。崔氏只能在心中怨王氏太不争气了，亏王氏在王府浸淫这么多年，连真王妃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斗不过。

    随着王氏倒台，老夫人也渐渐不再抬举自己。崔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也会成为老夫人的废子的。还没等到崔氏想到重获老夫人青睐的办法，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程咬金，那就是二房的苏姨娘。恰巧这个时候苏氏怀孕，还得了老夫人的眼缘，俨然成了王府里最吃香的人。

    崔氏不想自己努力了半天，将王氏斗倒，反而被人窃取了果实。于是，一直想着该怎么让苏姨娘栽跟头。但这些日子，苏姨娘一直在自己的屋里，除了去老夫人那里，几乎足不出户，十分小心谨慎。崔氏根本找不到机会！

    没想到，今天却出现五小姐吃了苏氏购买的柿饼中毒的事情。崔氏高兴坏了，刚才一直留在老夫人身边照顾，就是为了让老夫人知道，这个王府里，谁才是真正“孝顺”她的人？

    崔氏当然希望苏氏就这样坐实了罪名，但没想老夫人偏偏要找来真王妃调查这件事情。谁不知道真王妃是个厉害角色，当年在宫中被冤谋害宫女都能靠自己得救，后来才知道原来其懂尸检和刑狱，并不比刑狱司的那些人差。

    崔氏刚刚一直忐忑，怕真王妃真的替苏氏洗脱了罪名。到时候，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而自己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而已。

    崔氏心中的小算盘，以为没有人知道。但老夫人杜氏却对明白崔氏的野心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破而已。其实，像杜氏这样的人，有时候更喜欢有些野心的女人。有野心才会有破绽，杜氏便能利用其贪婪和欲望，为自己所用。所以，当年两个儿媳，王氏和曹氏，她选择王氏来帮忙管家，也就是因为她看到了王氏心中的骄傲和对权利的欲望。

    王氏一直认为自己是正经官家女子，从小教养好，学识好，行为做事，自认为妥帖，但却碰到曹氏这样的妯娌，自然有些不愿意与之为伍，但又看曹氏洒脱、豪爽、富贵逼人，有些嫉妒和羡慕，却又固执地将嫉妒放在心里，表面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老夫人就是看到了王氏这种心理，知道曹氏当时因为娘家有钱，为所欲为、行为乖张，便故意抬举王氏来辅助自己管家，让曹氏心中不服。两个儿媳势如水火，老夫人便能高枕无忧了。

    这些年，王氏也的确帮助老夫人许多。杜氏也对勤勉的王氏一直比较满意，即便知道王氏私下里的一些小动作，也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并不过问。

    但没想到，后来却出现了朱子墨的事情，这让杜氏恼火不已。王氏疏于管教，让朱子墨作出如此有辱斯文，败坏门风，令家族蒙羞的事情，不但让儿子朱远山仕途受了影响，被皇帝贬职训斥不说，还成了京都众人的笑柄。

    虽然杜氏气愤，但看在王氏进府这些年辛劳面上，也并没有太过苛责。可哪成想，王氏为了能将儿子调回京都，走火入魔了，便有了后来献方治虫的事情。

    王氏为了讨好娘家，将有治理虫灾方案的人才偷偷摸摸送回娘家。虽然事后，证明那人是骗子，王家也遭了秧。但这件事情，还是让杜氏对王氏彻底不满起来。

    杜氏抬举大房崔氏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王氏是被抬举为真王府仅次于老夫人的女主子，还是现在被所有人避之如瘟疫的大夫人，都是在老夫人一念之间的。

    杜氏十分喜欢这种能随意摆弄别人命运的感觉。可以说，杜氏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她可以抬举王氏打压曹氏，也能抬举崔氏打压王氏，这种权利的滋味，才是杜氏一直不肯放弃手中权利的理由。

    杜氏心中明镜般，知道崔氏有野心，但她也知道崔氏只是一个姨娘而已，可以用来打压王氏，却不会让她出头。因为她绝不允许传出“宠妾灭妻”这样的名声！

    杜氏心中有杆秤，自有衡量。但崔氏却并不知道这一切。还想着，只要拍好老夫人的马屁便能出人头地。

    杜氏看破不说破，只让崔氏以为有希望，，继续为自己所用而已。

    “老夫人，您注意身体啊。二夫人口无遮拦而已，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崔姨娘安慰着老夫人。

    可偏偏她的话被曹氏听见了，曹氏本就在气头上，见崔氏这个姨娘都敢在老夫人面前指责自己，便指着崔姨娘的脸骂道“好一个崔姨娘。你只不过是大房的一个小小姨娘而已。就敢在老夫人面前编排本夫人的不是。我还没有被赶出王府呢？你这浪蹄子就想翻天了？告诉你，即便本夫人不在这个家里，你也是大房的姨娘，还做不了我们二房的主。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曹氏说话十分刻薄，话里话外便将整个大房都牵扯进来了，就连王氏和朱远山也捎带进来。

    崔姨娘知道曹氏的厉害，吓得不敢吭声，只诺诺说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王氏见其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好端端的多什么嘴，这里有你什么事情”

    王氏先是奚落了崔氏一顿，然后转身对曹氏说道“二夫人，我虽然最近身体不好，精神不济，对大房的人管教松懈了些，但也担不得你那句指责。五小姐今天发生这种事情，我和她大伯都感到震惊。也心疼五小姐小小年纪便被人害成这般。你心中有气，我今天也不与你一般见识。但我还是劝你一句，别被人带偏了才是”

    王氏话中之意，曹氏听明白了。这才想起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于是，转身朝苏氏怒视而去。“苏氏，你这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