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韩掌柜

    

    梦蝶庄，一如即往没有客人。

    不过，宋翊看着眼前的店铺，并没有如她想象中那样残破。虽然还是陈设老旧、商品稀缺，但一如六年前一般，并没有多少改变。

    宋翊一行人在店外下马，店内并没有小厮前来牵马。宋翊也并没有多少惊讶。

    张德则看着眼前的店铺，有些惊讶“这不是？”

    “张二哥，今日故地重游，我们看看这家铺子有没有什么改变，可好？”宋翊笑着说道。

    张德连忙闭嘴，笑着说道“三弟，说什么便是什么。”

    原来，宋翊她早就和王军、张德和春香说好，在外面为了不让人看出他们的关系，便以兄弟相称。

    按照年龄称兄道弟，王军自然是王大哥，张德是张二哥，宋翊是三弟，春香是小厮。一行人假扮成来京的客商，做布匹买卖，今日来探探路子。

    等宋翊他们走进铺子的时候，铺子里稀稀拉拉只有两三个人。宋翊一眼就看到，这店里的人员并不是客人，而是伙计和掌柜的。

    柜台里的掌柜，还是当年的那名大腹便便的掌柜。而剩下的两名伙计，宋翊则完全不记得，上回来有看见过。显然，伙计已经换了，而掌柜并没有换。

    宋翊来之前，曾听桂妈妈说过，这家梦蝶庄成衣铺的韩掌柜是真王府的包衣出身，也就是说是真王府自家的奴才，能力出色，为人也正直。也正是因为太过正直，不为老夫人和王氏所用，所以才处处给他穿小鞋，导致店铺生意每况愈下。

    宋翊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成衣铺需要培养自己的老手艺人。而这些手艺人的培养成本是高昂的。若没有资金投入和资源倾斜，要想在竞争激烈的京都市场上站稳脚跟是几乎不可能的。

    这家店铺这些年的账册，宋翊在来之前也仔细看过了。虽然一直亏本，但确实宋翊手中店铺亏得最少的。其他铺子，桂妈妈已经做主，将铺子租了出去。只有这间铺子，桂妈妈实在不忍心让韩掌柜离开，再想到府上每年都要裁新衣，虽然主子的衣服不能做，但丫头、小厮的工作服在自家铺子里做也能便宜些。所以，最后，还是留下了这间成衣铺。

    宋翊知道后，并没有怪桂妈妈心慈手软。但她也不是冤大头，自然要想办法知道这个韩掌柜的本事，到底值不值得她这样往里面投银子。

    今天，宋翊来试探韩掌柜的事情，事先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她换男装，也是为了不让韩掌柜他们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女人谈生意。

    毕竟，女人抛头露脸做生意，在乾朝还是太扎眼了。为了省去过多的麻烦，宋翊还是决定女扮男装来梦蝶庄会会这个韩掌柜。

    六年前，宋翊当时也只是踌躇满志，以为能借着打压大夫人王氏将真王府的铺子都收回自己的手中，也曾视察过一遍京都的铺子。当时，韩掌柜给宋翊的印象，不好不坏。让宋翊印象深刻的还是当年那些伙计狐假虎威的样子。

    宋翊看着门口罗雀的店铺，故意装成不好说话的客人，找店铺伙计的麻烦。

    “这是什么破店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原本在店铺里数苍蝇的两位伙计，一见进来了四位客人，原本还施恩高兴，但听到客人侮辱的话，也不舒服起来。

    但来者是客，他们做伙计的，还是要笑脸相迎。哪怕客人甩脸子，他们也要上前热情招待“客官，是要买衣服吗？咱们店里的衣服保证货真价实，价格优惠。您想要衣服、服饰？要麻、棉、丝的衣服？客官想要什么，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可以替您参谋一下。若店里柜台，客官看不上，咱们店铺也是可以为客官量体裁衣的。”

    两位伙计，左右开工，对宋翊四人一通推销。

    虽然宋翊着找茬的态度来的，但面对如此热情、专业的导购员，宋翊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位伙计一看就是系统培训过。说话、态度都与过去的那些趾高气昂的伙计不同。

    宋翊看了看两位伙计，再看了看在柜台并没有上前的掌柜。与张德他们交流了一下眼神。

    张德会意，一脸嫌弃地看着店里货架上挂着的衣服说道“就这些。你们两个伙计眼光也忒差了吧。也不看看爷们身上的衣服，哪件不是绫罗绸缎？再看看你们店里的衣服，都是寒酸人家才来买的廉价衣服吧。就这样的料子，这样的做工，这样的设计，也敢拿出来叫卖？你们也不睁开眼睛看看，爷们到底有没有钱？就拿这些破烂玩意糊弄，以为我们都是些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好东西吗？”

    张德的话，让两位伙计首当其冲被训懵了。两位伙计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好心来招待，就被两位客官这样一顿数落。虽然他们是做服务这项工作，也遇到过不少难伺候的客人。但还没有遇到过这几位，看起来就不好说话，说起话来更是不好听。

    一直在柜台后，默默关注着客人的掌柜，一见客人发飙，两位伙计有些招架不住，便从柜台走了出去，来到宋翊他们身边询问道“怎么了？客官是否有什么不满意？”

    宋翊微微一笑，心想“你终于出来了？”

    “还能有什么不满意？”张德继续扮演难缠的客人，继续讨人嫌道“你就是掌柜的吧？”

    “小人正是这家成衣铺的掌柜，鄙人姓韩。不知道客人因为什么而生气？若是我两位伙计有言语让客官不高兴了，我愿意替伙计道歉”

    韩掌柜首先就拿出了低姿态，开始就来认错道歉，反而让宋翊他们有点开不了口了。

    张德偷偷看了看真王妃，用眼神询问王妃，到底要不要继续。

    韩掌柜看出来，几人虽然都穿着光鲜，但显然是其中长得最好看的公子是领头的。于是，朝宋翊抱拳道“几位看起来有些眼熟，是不是曾今来我店里消费过呢？”

    韩掌柜的一句话让宋翊他们都惊讶不已，没想到当年匆匆一面，时隔六年，掌柜还记得。

    宋翊不知道韩掌柜到底是真记得，还是如一般商家那样在套近乎，决定先稳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