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接续上篇
即便身在大内深宫,偶尔风闻的一些消息也让严宝珍终日坐卧不宁。
她最近始终恍恍惚惚的。
经由萧曜提醒,她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到御花园见驾所为何事……
一股急火便又蹿至心间,也无心去在意眼前这位阿依夏公主,她愁眉不展的迈前一步,“皇上,严国公的病情似又重了……”
冲萧曜抬了抬手,萧鸿辰对严宝珍正色道,“朕知道的,已派太医前往严府。国公这是一心政务,皆是为国事操劳拖垮了身子。”
闻听萧鸿辰话中并无一丝他意,真就发自肺腑,严宝珍的眼眶当即就红了,“自年初起国公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臣妾也是久未见他,甚是思念……秦王今日来,也是想与臣妾一同前去探望……听闻……”
她的言语间已是泣意绵绵,“却不知国公他能否熬过今秋了……”
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巾,严宝珍就怎么也擦不尽眼底涌出的泪水,哽咽道,“妾身……失态了。”
萧鸿辰闻言,竟是一愣。
他随即漠无表情的望着严宝珍,“皇后的意思,是要出宫?”
严宝珍伏下身子,“请陛下恩准。”
随即便直起身子,将帕巾掖在袖中,她神色焦急的就等萧鸿辰嘱咐一声,便就欲转身回宫拾掇些东西。
似又想起些什么,她赶忙又道,“臣妾还请皇上恩准,只带些着用之人,简从便可,仪仗护卫什么的却就算不必了。太过兴师动众的话,怕是要惊动国公,阖府上下都不得安宁……反倒搅得国公无法静养……”
“皇上?”她见萧鸿辰久未应声,不由得抬目看去……
萧曜便就心中澈寒。
他垂首在侧的余光中,已然看到萧鸿辰此时面上那颇为玩味的表情……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些什么,便就听到萧鸿辰重复着方才的那句话,“皇后的意思,是要出宫?”
然而此时,随在这相同的一句话中的,却就是森森寒意。
抬臂一指萧曜,萧鸿辰道,“你也是读过书的,你来给你母后讲讲看,这史上的哪朝哪代,有后宫之主出宫省亲的。”
萧曜便就垂下了头。
他自然知道自始皇以来便没有过……
他更清楚父皇此时的意思……
“有么?!”萧鸿辰怒尔挥手之际,手中始终在把玩的一串多宝便就在地上摔的粉碎。
红的,黄的,紫的,白的……
在秋日的斑驳树影下,碎的彩意纷呈,碎的煞是好看。
严宝珍惊呆了。
她甚至惊得跪下请罪都忘却了。
当然,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觉悟。
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下意识的只是言道,“皇上……”她的视线呆呆的望着脚前那色彩斑斓的一地碎屑,“是守臣,守臣他病了……他怕是快要不行了……”
她忽而疯了也似得嘶声道,“是严守臣,臣妾的哥,皇上的股肱之臣啊!”
萧鸿辰怒意消却的很快,他仅是淡淡的言道,“你要不要提醒朕,你也姓严?”
如若说,素面淡妆方有梨花带雨,我见尤怜的话……那么面上的脂粉若是涂的多些,涕泪皆下之时便就份外的难看。
就像是新抹了灰浆的墙面,尚未干透便逢暴雨一般,严宝珍此时面上零落的色彩混杂在一处,便就是如此……
丝毫再顾不得皇后的尊崇身份,严宝珍噗通跪倒在萧鸿辰脚下,哀嚎道,“皇上……臣妾只是去看看他……臣妾只想再见上他一面……”
萧鸿辰面若寒铁,只在心中冷笑。
凉薄如你,又怎会想去见他最后一面。你只是想要去问问,他去之后,又对秦王立储之事有些怎样的安排吧……
一世夫妻近三十载,萧鸿辰又怎会不知晓严宝珍的心思。
是以这句话,他根本不屑说出口。
然而那股难以泯灭的厌烦之情,却再难掩饰下去。
就像是踢开了脚边一只不知死活的蟑螂,萧鸿辰坦然迈步而行。
他复又将阿依夏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臂弯处,对她柔声道,“你可知秋菊之珍品莫过于帅旗,朕却独爱凤凰振羽。花色红黄相映,花瓣确如掉落的凤凰羽毛一般,甚是奇伟瑰丽。朕引你去看看,就在前方不远处。”
阿依夏歪过头问他,“不是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么?有什么好看……”
萧鸿辰佯装怒道,“太过粗鄙!”
他头也不回的对萧曜丢下一句,“你母亲,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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