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姬氏陶器

    

    “把这些信息存档吧。”时隔两个多月的时间，夏元皓在朝阳中再一次步入宗府的大门，把手里的竹简交给宗府的主事。

    主事对夏元皓回答道：“核实需要一些时间，三天后回复公子消息。”

    夏元皓点头说道：“等核实之后，回执还请交到西山。”

    一般情况下公子府中的姬妾不需要来宗府存档，既然来存档就意味着被存档的人有了名分，按照宗府的族规和夏国的律法，跟在夏元皓身边且真正有名分的女人最多只有七个，也就是一正二侧四偏共七个位置的人。

    春天还没有正式的来到，但是寒冷的温度已经压不住春天的气息，西山的树木不见绿意出现，不过雍城路边冒出嫩绿的尖牙，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卫叔，这个陶器看起来不错。”街边的小贩前，夏元皓手里拿着陶瓶，边打量陶瓶边对身边的卫业说话。

    “公子这陶器没什么好看的，姜国使臣还等着呢，我们快赶去朝堂吧！”此时的卫业脸色焦急，自从夏元皓离开宗府，就一直在路上磨磨蹭蹭，不是看这，就是看那，距离限定的时间只有不到半个时辰。

    转过陶瓶瓶身来到瓶底，“姬氏”两个字出现，夏元皓指着瓶底问道：“卫叔，这是姬家烧制的？”

    卫业无奈又焦急的说道：“是姬家也可以说不是姬家，制陶的姬壕出身姬家的旁支，也是夏国最富有的几个商人之一。”

    “现在可以走了吧。”卫业拉着夏元皓的手臂，急切切的说道。

    “卫叔，付钱。”夏元皓拿去陶瓶，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迈步向前离去。

    “哎，公子等等我。”急急忙忙扔下一把铜钱，卫业一边喊着一边向着夏元皓追去。

    等来到夏元皓和卫业走到宫城外，两人身边跟着一辆平板马车，这是夏元皓租来托运东西的。

    “平日里还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这姬家，真的好有钱啊，卫叔你帮我去打听一下，这姬家有没有待字闺中的姑娘，咱不娶什么姜国公主了，换成姬家的姑娘多好，光是嫁妆就能至少支持我们二十年的花销。”

    就没等到回答的声音，扭头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夏元皓急忙问道：“卫叔，你这是怎么了，说句话啊。”

    卫业对着夏元皓惨然一笑：“公子就放过老奴吧，你给了四个寡妇偏室的名分，以后被王妃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收拾老奴，要是再让公子迎娶商贾之女为嫡妻，王妃还不立即从王宫里出来将老奴活埋。”

    夏元皓“悚然”的说道：“没有这么夸张吧？！”

    “不只是老奴，申嬷嬷也肯定会遭殃。”卫业的脸上浮现生无可恋的表情。

    卫业生于卫家，从十几岁开始，他就跟着王妃，再后来跟着夏元皓，卫业的忠诚毋庸置疑，即便是现在夏元皓让他去死，相信他不会皱一下眉头，故而卫业第一时间露出的表情是幽怨，而不是出言阻止夏元皓的举动。

    “好了卫叔，先前是开玩笑的，我去太极殿觐见父王，让人把马车上的东西全部都送回西山。”

    刚刚迈出一步之后，心底又冒出了一个念头，夏元皓嘱咐道：“在我觐见父王时卫叔不用等在宫墙外，可以去西市的奴隶市场那里看看，卫叔去看看有没有会制陶的奴隶，选出他们技艺最好的五个人买下来，顺便在西市买五套制陶的工具。”

    奴隶制度始于大风联盟，在虞时期发展到最鼎盛，华朝时期有了一定的削弱，等到现在的列国诸侯混战，奴隶制度被进一步的削弱，只是即便历经千年持续的减弱，这项制度依旧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风族诸侯列国十六，还有南蛮、西戎、北狄三个势力，天下最强的十九股力量，都承认奴隶制度的合法性，犯罪之人被贬谪为奴隶，不仅是处理罪犯的合适手段，还能压榨罪犯的最后价值。

    对于奴隶制度的鄙视，就像对活人殉葬的鄙视，不过鄙视归鄙视，有时候用起来是真的很顺手，特别是当自己舍得花钱的时候，就像上次自己居然买到了三个制木的大匠，那可是极为宝贝的人物，整个夏国的工艺大匠都不超过三百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朝堂的人。

    “又买奴隶？”卫业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不由得提高声音的说道：“这种有技艺的奴隶很贵，公子难道不记得上次的花销了吗，买乌大他们三个花了整整五百两，现在府里的账上只有一百两，还要扶着府里的日常开销，老奴没有钱去买奴隶。”

    一说到钱夏元皓就头疼，这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无奈之下夏元皓将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交到卫业的手里面：“卫叔把这块玉当了吧，这是上好的羊脂玉美玉，当个七八百银子不成问题。”

    卫业不停的摇头拒绝：“这个怎么行，这可是王上赐给公子的诞辰之礼，要是让老奴给当了，王妃会扒了老奴的皮啊！”

    “所以卫叔在当玉的时候，就要给当铺的老板讲清楚，这个玉佩只是让他保存两天，等过两天少府买药材的钱到账，我们就会把玉佩赎回来，要是等我们赎的时候玉佩不见了，我会打断他和他背后之人的腿！”夏元皓理所当然的说道。

    既然夏元皓坚持，卫业只能无奈的应道：“是。”

    迈步来到宫城门口，夏元皓将自己的文牒递给禁卫：“夏元皓奉命前来觐见，麻烦前去通报一声。”

    禁卫抱拳低头：“公子殿下稍后。”

    夏元皓点头。

    太极殿外的九阶石梯，戍卫宫城的禁卫匀步前行，不多时后他走进太极殿的门，在太极殿里看见几个人，丞相符警、国尉边成、护军都尉姬无夜、太尉伍子胥、御史大夫柴温等五个夏国官场权势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姜国使臣昆岐。

    “启禀王上，公子皓在外求见！”禁卫抱拳半跪参见。

    夏王朗声回答道：“宣。”

    “不知贵使有没有的到消息，姜王的回信里是个怎么的说法，为何要集结大军在夏姜两国的边境。”夏王面无表情的问道。

    姜国使臣昆岐对夏王拱手回答道：“回禀夏王陛下，昆岐已经得到回复，因为贵国也在两国的边境集结军队，我王下令军队集结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戎族生性凶残，在贵国大军的压力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流窜到姜国，我王集结军队只是以防万一。”

    夏国、姜国、戎族三方的疆域在西方相互接壤，其形状如同平面里共点的三等分线，正东到西北方的区域是夏国的疆域，西南到正东区域的疆域是姜国的疆域，其他的区域是戎族的区域。

    故而，当戎族和夏国交战时，邻近的姜国不可能不受影响。

    “说的好听！”虬须汉子姬无夜，呵斥的对昆岐说道：“若仅仅只是防备戎族流窜，贵国只要集结两万人就好，可是贵国集结的军队足足五万人，这还不包括征集的民夫，这完全是学着戎族要进攻夏国的架势！”

    “请贵使给姜王去信，，贵国将集结的军队须降至三万以下。”一般的朝议，符警几乎不会开口，但当他一开口时，就意味着整件事情已经敲定。

    昆岐带着歉意的回答道：“诸位说的事情，我王也有叮嘱，这次出现的戎族，人数极多且异常凶悍，即便是贵国力强，也失去了差不多一郡的土地，姜国没有贵国富余，经不起戎族人的劫掠，我王实在不敢轻易削减兵力。”

    “边境集结大军确实有摩擦之嫌，我王为表无兴兵之意，不是都已经提前说过了吗，更何况我国将嫁公主为公子皓为妻，难道还不能够打消诸位的疑虑吗？”昆岐面色真诚。

    国尉边城质问道：“当时可没有说这五万人全部都是精兵甲士。”

    昆岐回答道：“这个……”

    “儿臣见过父王。”就在昆岐说话犹疑的时候，夏元皓走进大殿，对夏王躬身拜见。

    “起身吧。”夏王对夏元皓示意的说道：“你且先站到一边。”

    “是。”躬身回复之后，夏元皓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

    夏王看向昆岐，冷着声音说道：“姜王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贵国也因考虑夏国的顾虑，姜国和夏国都有自己的顾虑，不妨双方各退一步，若是集结的军队不削减人数，那么军队集结的地点，由乌勒县改为雨水县或大寨县。”

    “这样即保证戎族不敢犯边，也能让夏国的顾虑不那么的多，贵使觉得这样可好？”夏王对昆岐询问道。

    昆岐躬身回复：“夏王陛下英明，臣下今晚就给我王写信，只是等我王回信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

    “贵使只有十五天的时间，若是十五天之后没有收到姜王的回复，或者没有收到令各方满意的答复，张亚夫、高盘龙两位将军，将各自率领三万甲士开赴边境！”国尉边城的声音不大，不过分外的具有威严感。

    昆岐回答道：“十五天之内，必得我王回信。”

    “今天的议事不是使者的本职工作，昆使者作为联姻的议亲使臣，不如我们还是议一下联姻的事情。”御史大夫柴温伸手示意夏元皓的位置，说道：“这位就是公子皓，也是这次联姻的当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