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遭逼迫忍无可忍
又过两日,冷凡意识到林绍溪与同宿舍的另外几个女生都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她这才明白,原来恐吓林绍溪,就是为了杀鸡给猴看。张一楠把林绍溪等人从自己身边剪除,就为达到孤立自己的目的。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冷凡用刚刚看到的一句话告诫自己要强压怒火。她不怪林绍溪加入张一楠阵营,胆小的林绍溪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果然一日林绍溪偷着塞了一张字条给她:三青团在学校的势力正盛,你且小心。
冷凡认为林绍溪提醒的有道理,跟一个组织斗,自己何来胜算。不如静心看书,潜心绘画!她又想起写给旭光的反省——保持克制,有容得安。
周末回家时,她没敢向旭光打听三青团的事,而是偷偷问耀光。
耀光解释说,三青团全称叫三民主义青年团。是由***的老蒋亲自发起成立的。三青团因是蒋的嫡系,曾一度与***分庭抗衡,甚至一度想鲸吞掉****共产党等多个党派,后来因种种原因未果。去年以后,三青团有些失宠,紧限于搞些学生运动。
耀光很奇怪冷凡向来不关心时政,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问题?于是问冷凡:三青团最乐于在学生和工人中发展新团员,莫不是也要发展你加入吧?
见耀光变得很紧张,冷凡假装没事地,学校的一些学生正在组织请愿活动,我不想参与,只是好奇打听一下罢了。其实内心涌上一种不安。如果三青团真的咬定自己,该怎么办?
耀光很郑重地说,这三青团虽然也做过一些积极的事,可也是鱼龙混杂,切记不能参与,搞不好就被人利用当了炮灰,懂吗!
冷凡重重地点了点头,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了请愿的事,学生都无心学习,学校怎不出面制止?
耀光无奈地说,因为很多老师也是三青团的成员。这三青团,控制团员是用了一些手段的。一旦入了团,别说想退出,就算想不参加活动都很难。
“难怪!”冷凡没有将自己的遭遇说与耀光,只是希望请愿活动尽早结束。
旭光远远看到他们聊天正聊得火热,他想过去,却又不好意思过去。
当晚,冷凡推开宿舍大门时,正看见林绍溪和张一楠说话。
见冷凡进来后,林绍溪先是一怔,后拉着冷凡出了宿舍,林绍溪十分为难的对冷凡说,我也是被逼的,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其实,我也是为你好。
冷凡猜想张一楠一定又想出整自己的新点子,到底什么事?
林绍溪他们让我转告你,不报名参加请愿活动也行,你也可以出资赞助一下。这些钱对你好象也不算多,就500块钱银元。
冷凡一听,火气又上来了:难怪你今天敢当着她的面跟我说话了,原来是她让你当说客,告诉她两字,没钱!
林绍溪劝她别意气用事,再好好考虑一下。
冷凡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屋。
冷凡用余光注意到,林绍溪进屋时,张一楠一直盯着林绍溪看,见林绍溪一脸丧气样,她气的别过脸,而后摔门而去。
她前脚刚走,林绍溪就对冷凡说:怕你的大麻烦要来了!
情绪有些脱僵的冷凡说: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见冷凡油盐不浸,怕受牵累的林绍溪躲出宿舍。
第二天中午,冷凡在食堂吃过午饭回宿舍的途中,被两名身穿校服、自称是学长的人拦住,说想请她去个地儿,约谈件正事。
冷凡用冷到可凝结成冰的语气说,要么就在这儿说,要么你们就别说,反正我也没兴趣听!
两名学生无奈地摇摇头,见冷凡绕过他们继续走向宿舍,他们再次拦住冷凡的去路,而后长篇大论对冷凡宣讲了一通救国救民的大道理,并说,想正式邀请你考虑加入三青团。
冷凡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后,客客气气地说,二位学长,论国家大义我定是讲不过你们。我一介女流,即无大智慧,也少大抱负,这一世注定平庸无所作为,成不了你们口中的国之栋梁。入团这事不是儿戏、更不能靠冲动,我这满身铜臭的脑袋实在配不上贵团,所以也不会加入,更不会给你们丢脸了。多谢两位学长看得起学妹,只是学妹我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了。
两个人还想继续劝说时,天下起了雨。冷凡借故跑远了。
冷凡原以为这一番自降身份的说词也算立场鲜明,态度果决,又没伤了和气,这件事就该算过去了。
这雨一直到了晚上也没停,还刮起了大风。冷凡原本不打算去画室的,只想在宿舍看书。可回到宿舍却见张一楠正在宿舍宣讲大道理,她转身走了。
冷凡来到画室时,发现整个一楼只有她一人,窗外的风呼啸作响,莫名的恐惧感由然而生。她反复在心里默念,专心画画、专心画画。刚刚感觉好了一些,画室的玻璃就突然被砖头砸碎,还飞进两只血淋淋的断手,冷凡吓得尖声惊叫起来。她定了定神,发现那两只手连个褶都没有,走近一看,原来是绘画用的手模被人涂了鸡血或狗血什么的。冷凡知道,这是有人铁了心要跟自己过不去。
冷凡首先想到的是,要不要求助三哥旭光?她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三哥是汪伪的警察,原本跟三青团就是对立面。这件事如果让三哥知道,情况可能会更糟。
回到宿舍以后,发现不到熄灯时间,可宿舍里却漆黑一片。她按了灯开关,灯也没亮,她想可能是灯泡坏了,大家提早睡了。
摸着黑洗漱过后,冷凡直接上床,上半身刚躺到床上,腿还没伸直,大腿就传来强烈的刺痛感。她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而且听见有人在暗中偷偷笑出声。几颗图钉扎进了她的身体。此时的冷凡终于被激怒。她把嵌进大腿上的四颗图钉一颗颗拔出来后,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已无需再忍。就算不能惹事,也绝对不能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