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突破

    

    “铛！”

    在无限汪洋大海的怀抱中与浩瀚星辰的注视下，长发的少女手臂愤怒地用力一挥。伴随着清脆的一记声响，陈白色的贝壳砸在了另一名短发少女的头上。

    “哎呀！”

    带着珍珠的贝壳扑通一声掉进了海里，其价值珍贵到可以买上一艘帆船的财宝，就这们默默沉入了深渊。捂着肿起来的脑袋，短发的少女感到一阵眩晕。她的这名同伴下起手来，可真的是毫不留情。

    “嗯！”

    红色的长发少女伸出手指，对着远处港口上的那艘战舰。双方的距离虽然离得很远，但还没有到不可见的地步。她满脸不快地看着同样红色却是短发的少女，那样子仿佛在下达着什么指令。

    “嗯……”

    回过神来的短发双手环抱在胸口，闭上眼睛若有所思地考虑着什么。她并不是很想执行长发所说的提案，毕竟初来到访，连见面礼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再怎么说也应该事先发声警告人家一下，才算得上是有礼貌。

    “嗯嗯！”

    长发气愤地指了指战舰，快速游上前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瞪着赤色的大眼睛紧逼着短发。像她刚才那难听到要让人发狂的语言，只会让人家以为是什么独特的精神攻击。长发整个一股戳戳逼人的气势。不做的话就让你去喂鲨鱼，她发出了这样的威胁。

    “哼。”

    短发闹别扭地噘嘴瞪着长发，在普通人看来，这只是两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再用神情交流。然而实际上两人的对话可比表面看上去的要丰富的多，与一般人不同他们有着特殊的交流方法，只不过是人类听不见而已。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短发叹了口气率先选择了妥协。因为如果不这样，长发会愿意在这里和她耗上一整天。深吸一大口气鼓起脸颊，短发把手指放进了嘴巴，用她最大的力气吹起了口哨。

    “吱——————————！”

    悠长尖锐的哨声响彻了整个海面，少女发出的声音，比她自身的体型看上去要大得多。无形的声波传达到了海面的每一处，连在远方港口战舰上的人们，也都清楚的听到了这个奇异的哨声。而当这道声音结束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就连港口内激荡的水面也不再摇晃。

    “怎么回事？！”

    站在甲板上的士兵们，正望向声音传来的北方。平滑的像一面圆镜的海面上，突然窜起了一道不断向港口游动的水流。然而在这广阔无限大海上，怎么可能会有水独自流动呢，毫无疑问那肯定是什么活着的生物。它将自己的身影潜伏在漆黑的海水之下，没有任何的迷茫和犹豫，像弩箭射出的箭矢直径向港口前进。

    “大人！请快出来看看这个！”

    甲板上的士兵走进船屋，叫醒了瘫坐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样地莱曼。发生了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他们需要有人来告诉自己怎么做。

    “啊……又怎么了？”

    坐在地上不知道呆泄了多久，莱曼闻言终于有了反应。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要比之前正常了许多，不在面露凶相充血的眼睛感觉也变得放松。因为现在的他已经选择了彻底的放弃与遗忘，在回忆里的某些及其重要的事。不在抵触而是坦然接受，这样一来浑身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随着士兵一起来到甲板，所有人都往北方天使之翼外的那片海域望去。那隐藏在水面下的身躯，看着似乎并不是很大。然而游动得却十分迅速，已经接近了那两座礁石制成的天使。大概就是一条鲨鱼之类的生物吧，所有人见状都不经这么想。

    “不就是一条鱼吗，它又不可能进的来。”

    莱曼表情不屑地又感到了烦躁，比起这种事他更在乎诺亚的人，现在究竟身在何处。用如此强烈的思念去想念一个人，这种心情莱曼可还是头一次体验，可惜是出于心中这股莫名的憎恨和杀意。

    士兵们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感觉彼此间变得也没那么担心了。虽然刚才那道异样的哨声听着十分诡异，但正如莱曼所说的，不论是什么样的鲨鱼亦或是什么其他生物，它都绝对不可能进的到这座港口。毕竟那两座祝福他人的天使水下，可是有着一张精钢制成，体积长达数百米宽的巨网。除了漂浮在水面上越过的船只，没有任何已知的海下生物，可以穿越那面铁盾。

    “啊.....*的。肚子都饿了，我去地牢吃点东西，要是有那女孩的消息就叫我。”

    “咚————！！！”

    沉闷厚重的撞击声突然响起，莱曼才刚转过身就被吓的浑身一震。回过头，发现水面被冲击引起的浪花，正快速像港口深处袭来，战舰被牵连又开始不稳地摇晃了起来。

    “咚————！！！”

    宛如不断响起的钟声，天使之下平静的海面，已经混乱到可以掀起大浪。明明现在没有多么剧烈的风，但海面却动荡的像是遇到了强烈的暴风雨。

    “咚————！！！”

    被一波波袭来的浪花冲击，港口现在也已然变得混乱不堪。撞击的海水成片的击打溅到了岸上。而其他再港口停靠的船只，只要稍小一些的都险些被翻了个身沉毁。与其对比起来莱曼的战舰情况，已经要好上了很多了，至少他们只要扶住什么就还能站立。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鱼吗！”

    半跪在甲板上抓住木板，瞪大了眼睛紧盯着北方狂暴的海面。那潜伏在水面下的阴影仍然没有现身，但毫无疑问的已经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鲨鱼这种温柔可爱的生物，而是其他什么更加巨大凶猛的......魔兽。

    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撞击声再起响起，也根本没人有那个闲心去数。光是努力从溅水的木板上站稳，就已经很辛苦了。

    “怎么了？“

    互相依靠在角落，整洁的船屋变得杂乱。房间里现在只剩下了被困着的托曼四人，其他的士兵都因为好奇这连续的声响，去到了甲板的外面查看情况。无论是桌子还是椅子，都翻到在地板上伴随摇晃的战舰一起移动位置。红色的红酒也撒了一地，头顶燃烧着烛火的台灯，也在左右来回晃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然后引燃船屋。

    “不知道。但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们都不在管我们了。”

    托曼说着趴在地上向前挪动身子，用嘴巴咬住了掉在地上用来切水果的刀子。随后艰难地转了个身，又慢慢爬回了莫娜的身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莫娜背对着托曼伸出了被绑住的双手，托曼就那么咬着剑对着绳子一点点的割了下去。

    “咔嚓——”

    天使貌美的面容出现了裂痕，面对不明生物的一次次撞击，精心打造的铁网虽然可以抵挡。但身为受力点的她们，身体其实并没有那么坚硬。

    “扑通！！！”

    水下连接着铁网的礁石被震碎了一块，寂静地默默沉入了海底，然而突如其来的黑影却将它打了个粉碎。莱曼和战舰上的其他士兵，此时终于示意了情况的不秒。它该不会真的就这么直接闯进来吧，这种事上百年来可一次都没有发生过。不过城市的内部，现在也遭受到了同样百年难遇的袭击，这两样难得的事加在一起，或许也就没让人那么惊讶了。

    “快起来，我们趁机离开这里。”

    解开雷文身上的绳子，托曼拽住他和兰蒂斯发红的手腕准备离开这里。但蓝赛尔却沉默着愣在原地，就算托曼拽他也不走动，只是眼也不眨地瞧着北方。

    “兰塞尔？”

    托曼看着蓝赛尔的脸，表情充满了困惑。感觉他就像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然而托曼现在也没时间去耐心询问了。在这个房间哪怕只多待一秒，都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赌博。

    “你怎么了？我们得走了。”

    “听得到……声音。她们在叫我……”

    蓝赛尔转过头看向了托曼，露出了无论是他还是莫娜，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焦虑又困扰地暖味表情。

    “兰塞尔，你没事吧？”

    雷文担心地握住了蓝赛尔的手，原本亲密无见的两个人，现在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也许自己朋友原本的灵魂，现在已经开始变得不同了。

    “托曼哥，我……”

    “走啦！”

    顾不上那些没时间去想的事情，托曼用力甚至粗暴的拉着蓝赛尔的手，快速向门外走去。不管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现在都得先离开这里。

    “噗通！”

    又一块巨大的礁石，从天使身上脱落坠入了海底。在夜里为船只指引方向引路，神圣的她们已经变得面目全飞。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两座祝福的天使最后的结局，会是掉进海底变成无用的碎石吧。

    “……”

    “嗯？”

    动荡的海面突然之间没了动静，港口摇晃的战舰也开始逐渐平息。摔倒在甲板上的人们小心翼翼地站起，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原样。远处海面上的水流已然消失不见，那个不清楚真实样貌的怪物，似乎是终于放弃了的样子。

    “结束了？”

    士兵问道。

    “是、是啊！果然还是不可能击破那张铁网，这是当然的啊！”

    身旁从地上站起的另一名士兵，说出了他心中的期待。他就是希望事情会这么发展，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心中所期待的真相。甲板上其他的士兵闻言也都点头附和，相信了这名士兵说的事实。就好像只要所有人都意见统一，自己的想象就真的会实现一样。明明就算是在这里，他们也能看到那两座天使的惨状……

    “——————”

    士兵最后听到的，就是这些被人附和赞同的声音。他应该没有看清楚别人脸上的表情，因为从天使身上飞来的礁石，已经打穿了他整个脑袋。

    “！！！”

    慌乱的士兵刚从地上站起来，就要在低下身进行躲闪。一颗颗漆黑色的礁石从他们头顶飞驰而过，那些还来得及趴下的，都变成了和最开始的那名士兵一个下场。

    扑通扑通落水的噪音声连续响起，停靠的帆船大半都被击沉，港口的地板也被砸出了数个大坑。也不止是幸运还是故意的，战舰经过一轮炮击，居然还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啊，啊……”

    声音结束碎石也不在被掷出，幸存惶恐的士兵慢慢地抬起头。虽然破损严重但刚才还依旧直立着的天使，此刻已经彻底消失了一位。她是被撞碎了吗？士兵心里这么想道。

    没人看到天使消失的那个瞬间，比起探寻真相现在更重要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既然已经有一座雕像不在，没了支撑点的铁网就真的只能像张网一样。无力地沉入海底，再也挡不住任何的一条小鱼。

    “它！它进来了！！！”

    看到再次浮现的水流，士兵惊恐地大喊。战舰上的所有人闻声都快速起身，很幸运还活着的莱曼也在其中。穿过港口外围，那股水流快速地游到了深处，很明显是冲着这艘战舰来的。战舰上的士兵们见状，全都立刻转过身想要逃跑。面对这样能攻破铁网的怪物，就凭这么十几号人根本不可能打得赢。

    “大人，请快离开这里。”

    “不许跑！谁要是敢离开这里一步，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甩开来劝阻他离开的士兵，莱曼对着逃跑的士兵们嘶吼着大喊。他可是答应兰蒂斯兄长要守在这里的，在完全被交代的事情之前，怎么能就这么的撒手离去。

    “呃……但是……”

    士兵们闻言又兜愣在了原地，没人敢违抗莱曼的命令。但这跟对死亡的恐惧比起来，究竟哪一边更重要一些呢……

    “谁也不许走！不然我就先杀了你们的家人，然后在杀光你们。全都给我……”

    “！”

    冰冷的长剑从后面刺穿了莱曼的胸口，下手的是刚才那名劝阻他离开的士兵。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出其不意但也没人为此感到惊讶。

    “……”

    甲板上船屋的门半遮半掩，托曼正躲在门缝的后面，从里面偷偷注视着一切。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