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蓝色的宝石

    

    “呃！”

    港口战舰的船屋，托曼和莫娜被士兵粗暴地押到了角落。两人关切地看着哭红眼的兰蒂斯和雷文，虽然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但他们如今总算是团聚了。

    “兰蒂斯，雷文。你们没事吗？有没有受伤？”

    莫娜挪动身体靠到两人的身边，雷文因为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只能用湿润的眼瞳瞧着他们。兰塞尔只好连着他的心情一起，问出了四人都同样担心的问题。

    “托曼哥，莫娜姐。我们该怎么办……？”

    莫娜和托曼闻言面露难色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该怎么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也不知道。托曼低下头静静地思考，从莱曼刚才和那边倒下的前骑士，贝莱所说的话来看。他的目的是要找到诺亚，然后再用自己和兰塞尔他们进行要挟。但是现在外面乱成那个样子，而且诺亚还是漂在天上飞走的。刚才那些一脸蠢相的家伙，是不可能找得到他的吧。

    “……”

    托曼默默地抬起头，却发现三个人的目光全都焦距在自己的脸上，感觉自己在想什么都被看的一干二净。所有人都在依靠着他，如果自己都说没有希望了，他们三人又会怎么想呢……

    “没事的，诺亚会来救我们的。”

    重新振作起精神，托曼露出了完全一副没问题的表情。虽然心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做，但无论如何他现在都绝对不能气馁，为了莫娜和弟弟们必须这样才行。

    “真的？”

    看着兰塞尔担忧的表情，他对自己托付了全部的信任。托曼见到只能咬紧牙关，信誓旦旦地做出自己无法肯定的保证。

    “嗯，她肯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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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嘣——！”

    窗外远处的街区，再一次传来了微弱地爆炸声，青羽站在已经熄灯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火光。换上一身特殊修剪过的蓝色衣裳，两臂间的翅膀展露在了外面。经过些许休整的头发垂到了腰部，但额头的刘海还是长到遮住了眼睛。据她本人的意思来说，这样会感到一股安心感。

    “……”

    沉默的人配上寂静的房间，平时在他人面前毫无存在感的身影，现如今被窗外的白色月光照耀，却要显得要高大了许多。

    “呼……”

    在青羽身后的床上，孩子们互相依偎着的熟睡声传来。她转过身无声地来到床头，慢慢地伸出手给他们盖上了被子。主人一行的三人已经出去很久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

    意识到自己在担心别人的青羽，内心突然有些惊讶。捂住胸口感受这股陌生又不安的心情，虽然很意外，但青羽感觉似乎自己并不讨厌。

    从胸口拿出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在蓝白相见交叉的一对翅磅下，是一块青色的菱形宝石。

    “妈妈……”

    青羽注视着项链轻声道。

    从给自己接生的奶奶里听说，这条项链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如果遇到危险就对这条项链祈祷吧，天空和命运的神明会保护你，你的妈妈总是这么做……

    年幼时期的青羽曾经对此深信不疑，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一直相信着会有神明来拯救自己。然而经过无数岁月，直到奶奶死去尸体腐烂成骸骨，而自己也早就长大成人为止。不管青羽再怎么对着项链祈祷，也一次都没有生效过。

    对这种无用的项链，她早就失去了所有的念想。但在今天的现在，她又找回了一些自己灵魂所失去的东西。这条无用的项链，也变得又有了意义……

    “神啊，请你……保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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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不清是建筑坍塌，还是又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产生了爆炸。就算是在远离战场的战舰上，也能感受得到来自西城灾难的激烈。兰塞尔和雷文分别躺在莫娜的腿上睡着了，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早就过了他们该睡觉的时间。

    但在托曼和莫娜来之前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不要说睡觉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但或许刚才托曼所说的话，和莫娜可以依靠的膝枕，让他们终于安心了一些。躺倒在莫娜的大腿上只过了几秒，就快速昏睡了过去。

    “外面好像很混乱的样子，旅馆的孩子们……”

    莫娜转头望着船屋墙壁上圆形的窗户，过于的担心想让她站起来看看外面的情形，但周围的士兵肯定不会允许，至少希望在旅馆的他们能平安无事。

    “有青羽在照顾他们。没事的，别乱担心。”

    托曼鼓励地说道。

    然而话虽然是这么说，他的视线却从刚才开始，就未离开过面前的莱曼身上。莫娜听了也还是感到忧愁，她不像兰塞尔和雷文那么好哄。望着他们熟悉的睡脸，而自己被绑着的双手，连附魔他们的脸颊都做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家伙。”

    托曼死盯着莱曼已经注视了很久，但莱曼却仿佛在和他斗气，就那么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不仅姿势没有改变，甚至都听不到呼吸或喘气的声音。像对他这样的一个人来说，简直安静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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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噜咕噜咕噜——————”

    远离港口的远处，乃至在天使之翼外的更北方。在那两座提着亮灯烧着火光的天使面前，它们所看到的和面对的场景。是那被圆月发出的光芒照亮，漆黑又深蓝色的无尽海洋。

    “咕噜咕噜咕噜——————”

    然而就在这平静又明亮的海洋下，正有着些什么东西，快速地直径向南方游去。它们的速度很快，快到甚至可以超越顺风全速行驶的战舰。

    “找到你了。”

    “唉？”

    躺在莫娜腿上熟睡的兰塞尔突然被惊醒，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瞬间让他睡意全无变得十分精神。托曼两人都被他突然的举动給吓了一跳，莫娜关切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太紧张做梦了吧，你可以再睡一会。”

    托曼淡淡地答道。

    “回来，埃尔维斯。”

    “！”

    脑海中又一次清楚地响起了声音，兰塞尔闻声不经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墙壁，虽然那里除了木板以外什么都没有。但在兰塞尔深邃的蓝眼瞳里，却闪烁着股能看透一切的异样光芒。

    “能听的见……声音。”

    “噗通——！”

    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了一道高耸的浪花，优雅弯曲的身姿从海面下破水而出。深红色的尾鳍在半空中扭动，就跟她长发是一样的颜色美丽迷人。过于苍白的皮肤上闪着水珠，尖长的耳朵宛如精灵一般。半人半鱼来自于深渊深处的使者，在空中的月亮上划过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后，又重新坠入了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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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沾满燃料的画笔，慢慢地在画板上有规律的舞动。公寓外面所传来的哀嚎，是他创作时最悦耳的伴奏。用面包屑擦了擦白纸的边缘，兰蒂斯露出了他那常见，但却又不同的真实笑容。连烛火都不需要，只要有月光就足够了，今晚天上的月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许多。

    “说起来……你叫我去找城市里那些蓝头发的孩子，到底是做什么？”

    坐在摆放好餐盘的桌子面前，卡罗尔拿着用地不习惯的刀叉，吃着刚烤好的肉料理宵夜。

    “都说过很多次了……”

    “对，对。我知道，只管去做不要多问就行了是吧？”

    打断了兰蒂斯的话，卡罗尔就算嘴里嚼着肉语气也还是那么快，在咽下去后他继续开口说道：“所以究竟是干什么？”

    “呵。”

    兰蒂斯无奈地轻笑了一声，这个雇来的骑士还真的是喜欢多嘴。都说了那么多次只管做事就好，但他还是会时不时地问上一句。不过……今天兰蒂斯的心情很好，就当做是和友人闲谈一聚也无妨。

    “呐，卡罗尔。你知道上代城主曾经出航遇难的那一年吗？”

    兰蒂斯说着眼神一紧，手中画笔挥动地速度也开始变快，这幅作品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听过一些。好像是足足失踪了一年多，最后又奇迹般地生还，回到了艾尔因洛特。”

    用餐巾擦了下嘴，卡罗尔满足地靠在了椅子上，开始了最喜欢的饮酒。

    “没错。当时随同他一起出航的46名船员，全部遇难至今未归，其中还包括瑟曦夫人的丈夫。然而整艘船却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到了这座城市。”

    撇了眼窗户阳台外的夜色星空，兰蒂斯想起了永远无法忘怀的那时。那一天，天上的两道明月也是像现在这样，散发出的光芒异常的明亮。犹如神明展现了奇迹，驱逐了世上所有的黑暗。

    “夜深人静的夜晚，他突然出现在了港口，像个英雄一样身披奇异的服装归来。因为这件事，上代城主在城市里的威望大幅度地提升，人们都称他是连大海都夺不走的顽强生命。”

    “然而没过几年，他却窝囊又难看地死在了未知的疾病下。”

    卡罗尔喝了口酒笑道。

    他还挺喜欢这种先是美好然后在破灭的故事。虽然对死人幸灾乐祸很不礼貌，尤其还是当着人家家族成员的面前，但他就是喜欢这样。

    “……真是不幸的灾难。”

    兰蒂斯听了无可奈何地耸了下肩，卡罗尔的死亡却是过于充满了戏剧性，但他所要说的故事还远不止这些。

    “其实上代城主刚从大海回来的时候，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卡罗尔闻言感兴趣地放下了酒壶，这件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难道还有其他的人吗？”

    “嗯……有。”

    说到这里兰蒂斯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这件事卡罗尔不清楚也是当然的。因为除了他自己以外，整个艾尔因洛特还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

    “完成了……”

    放下手中的画笔，观赏检查着自己终于完成的作品，兰蒂斯手酸地揉了揉手腕。卡罗尔从椅子上起身上前一看，果然他能给出的感想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看不懂这位老爷的画好在哪里，但兰蒂斯本人高兴的样子似乎十分满意。

    “而且不仅是人，他还带回来了一个东西。”

    继续刚才的话题，兰蒂斯说着摘下了画板上完成的画。一个人独自走到阳台，冷风吹动了窗帘，这里的位置刚好正对着天上的月亮。莫名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卡罗尔就在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也没有开口讲话。

    “一个不属于他的，来自于大海的东西……”

    放手扔出白色的纸张，让它顺着往北方吹动的风飞去。在月光下兰蒂斯仍然能看清那上面所画出的东西……

    “一颗充满无限魔力的蔚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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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港口唯一的一艘战舰开始轻微地摇晃，本来毫无波澜的平静水面突然激起了浪花。船屋内，士兵们都不经抓住旁边的东西来保持站稳。托曼和莫娜还有雷文三人，都被晃的重重靠在了角落。只有兰塞尔整个人没有一点反应，沉默着望向北方跟莱曼一样一动也不动。

    “船在摇晃……”

    托曼困惑的表情满脑子都充满了疑问，这怎么可能会发生。天使之翼港口，之所以被设计成类似翅膀的半圆形，就是为了防止水面被狂风吹动，从而引起停靠的船只摇晃。除非是能掀起房屋的暴风雨，不然这怎么也不可能会发生水面不稳的情况。除非让水面激荡的，并不是风。

    北方港口的最外围，在礁石天使面前的海域。未知的海水下两道人影，慢慢地从水中浮出。同样白哲的皮肤，同样美艳的异国面容。一长一短的红色头发，长着尖耳朵的双胞胎少女，一起来到了天使宏伟的翅磅面前。

    “咳，嗯！”

    短头发的少女，表情庄严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左手抚胸在长舒了一口气后，她举起手掌放在嘴边，大声地开口喊道：“啊……a……@上船、说#*=听@……，把=#二喂斯换=。”

    “嗯！”

    “哎呀！”

    长头发的少女闻声，愤怒地扔了块贝壳到短发少女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