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雪诺的经历

    

    你必须活下去，雪诺。

    总有这么一个声音徘徊咋他的耳边，这几乎已经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雪诺过去的回忆也一直都在脑海中打扰他。

    “那是……”

    远处一个奇怪的物体出现在了雪诺的视野内，他试图加快速度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几乎没有了知觉。雪诺记不清自己在这恐怖的峭壁上走了多久，但看样子终于要到头了。

    “哈……”

    雪诺走到了物体的旁边，筋疲力尽的跪在地上流着汗喘着粗气，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里的地面要比其他地方要宽敞一些。在休息了一会后雪诺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的这个装置是一座破损严重的升降台。

    “升降台？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我记得下面有的是……”

    传说可以匹敌上位龙族的巨蟒。当年卡奥-卓耿在峡谷之城未建成之际，在玄武斗技场杀掉了那条巨蟒，而尸体坠落到了峡谷的底部成了大地的养分，峡谷之城能有今天的繁荣传闻都是因为这条巨蟒所供养的魔力。

    但这又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雪诺看着脚下的深渊心里想道。

    看了眼身后一望无尽的窄路，雪诺站起身下定决心去地底下的深渊看一看，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就这么回去。他仔细的检查了下升降台，虽然木板已经老化到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危险，不过幸好运作的齿轮和锁链都是铁制的，就算木板会损坏但只要抓紧锁链应该就没问题。当然心里还是希望不要真的坏掉比较好……

    雪诺长舒了一口气踩上了摇摇欲坠的木板，嘎吱嘎吱的老旧声让他的内心有一丝不安。雪诺先将锁链绑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用最后的力气转了十几圈驱动升降台的轮盘，把控制升降台锁链的另一头重物拉了上来，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所要做的只是放手……

    “呼……走吧。”

    “咔————”

    雪诺松开了轮盘的一刹那升降台产生了剧烈的晃动，并且开始慢慢地向下降落。雪诺拽紧了锁链防止自己不被甩出去，果然升降台因为太老旧的原因还是存在一些故障的。

    “哇！哈啊……”

    像荡秋千一样的左右摇晃让雪诺害怕地叫出了声，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在空中摇摆下降，完全没了之前那种认真严肃的气质，看上去甚至有些蠢。

    “……”

    在经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酷刑后，雪诺终于看到了深渊最深处的地面。他解开腰上的锁链无力地摔倒在地上，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现在都严重的疲劳。然而另雪诺奇怪的是本以为摔在地上会有疼痛感，但这里的地面却异常的柔软就像土壤一样。雪诺抬起染着尘土的脸发现眼前异常的明亮，明明夜视药水的药效在降落期间就已经过了才对。

    “！！！”

    在眼睛适应了之后雪诺被眼前的这幅奇景所震撼。柔软的黑色土壤上漂浮着无数只白色蝴蝶形成的海洋，散发着炫丽的光芒。周围巨大的石壁上的裂缝里，长满了许多不知名的奇异植物，点亮了各种各样彩色的荧光。雪诺慢慢地靠近白色的蝴蝶它们却并没有被吓走，雪诺低下身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蝴蝶，而是花瓣类似蝴蝶的花朵。这幅景色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无论哪里都充溢着一股浓厚的魔力滋润着这里的一切，就连雪诺都被这股魔力治愈逐渐恢复了体力。

    “这是那头巨蟒的魔力吗……感觉真奇妙……”

    然而他感觉得出这里所蕴含的魔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在前方的深处有着更加奇特的什么东西。诺亚踩在柔软的土地上，石壁上植物的荧光给他照亮了路线，广阔的白色花海伴随着自己不断前行，雪诺期待并相信着一切的答案就在前方。

    沙漠的太阳从未变过，永远都是那么地炙热。风吹起的沙粒过一轮又一轮，从不停歇地划过天空。

    纯黑色的毒蝎隐藏在成堆的仙人掌下，身上圆润肿胀的尖刺危险又致命。它潜伏在黑影当中，用没有眼瞳的小眼睛窥视着它的猎物。

    一只爬在碎石上沐浴着阳光的绿色蜥蜴。

    毒蝎借助阴影缓缓的向蜥蜴靠近，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它身后。毒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冲上前挥下了毒刺，或许是因为太过心急蜥蜴察觉到了它，在最后一刻躲开了攻击。

    两只渺小但致命的沙漠毒虫在黄沙下对持，双方都一动不动的警惕着彼此。没有任何打算放过对方的想法，要么吞噬要么被吞噬，死去的一方会成为胜者继续前进的食量。

    “嘶～”

    一条细长的白蛇从沙床下浮出，缠绕在距离毒虫远处的碎石上，观望着这场战斗。它不会插手只是观望，这是沙漠的规矩。但其他的一些东西，可不这么想。

    蜥蜴率先发起进攻，伸出黏糊糊的长舌捉到了毒蝎并拉向自己。大出它数个脑袋的蜥蜴嘴将其一口吞下，任凭尖刺怎么反复扎进自己的身躯也没有停止咀嚼。

    很快地双方都开始不在动弹，这场胜负的结局是两败俱伤。蜥蜴吞噬毒蝎的同时，毒素也渗入到了自己的全身。

    “！”

    黑色的粗壮獠牙从地底翻出，刺进了蜥蜴的身体。血红色的眼睛紧盯着即将咽气的猎物，无论是蜥蜴还是毒蝎，此时都只能用仅剩的意识面对迎来的死亡。

    阴险的蜘蛛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它隐藏在黄沙下一直等待着机会。将毫不知情的愚蠢猎物成功收入了囊中，二者都成为了蜘蛛的食量。

    白蛇一直默默地注视这场厮杀直到了最后，就连身为观望者的它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白蛇扭动蛇身默默离去，这段厮杀它永远都不会忘记……

    ————————

    “gaaa！”

    宛如刚出生的孩童在哭泣，头盔般大小的幼龙所发出地叫声，听上去毛骨悚然又十分刺耳。

    它们在简陋挖出来的洞穴中四处乱窜，想躲避来自那名外来冒险者的视线。龙已经变得就跟蜥蜴一样，飞翔于天际的它们躲在这样哥布林生活的洞穴里，连身为魔物自身的狂野本性都不见了。

    像蝙蝠一样的翅膀快速拍打，长大到这个体型按理说应该已经学会了飞翔。然而它们却就只能在这，一个比不上马车大小的狭隘空间里碰壁。

    那些长齐了的尖锐牙齿缝隙之间，还残留着类似衣物一样的布条。冒险者借助着背后的火光从幼龙张开的嘴里，可以勉强看到那细长的舌头上，还有着些许的新鲜血迹。

    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沉默，自己一回头就能看到的那副骨架，大概就是被幼龙们给食用过的结果吧。

    甚至为了方便食用，它们的父亲还替幼龙喷火烤熟了他。而且火焰到现在还没有熄灭，那就说明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只不过是在自己到达这里时，没过多久之前而已。

    “.......你还活着？”

    冒险者转头面向了另一幅似乎已经死去的少女，过于平淡的语气当中蕴含着一丝冰冷。他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一下而已，反正最终无论生死也都是要将她带走的。

    少女的身体仍然还保持着完整，幸运地没有任何残缺，但这也只是限于形态上而已。空虚的眼神就仿佛陨落了的星星，就算重新被火光照亮点燃，自身也无法在继续散发出光芒。

    注意到洞穴深处的角落里，堆积着残缺不齐的白色人骨，那些是在自己之前的其他冒险者。大概在集中精神对付哥布林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从洞穴深处冲出的巨龙，而结局就是都化为了这些幼龙们的食量。在这个洞穴失踪的冒险者.....并不只有那两个新人。

    从开口问话为止到现在，冒险者等待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或许这名年轻的少女真的已经死了。在数只飞窜的幼龙们当中，其中体型最小的一只躲在她的身后，连牙都还没长齐似乎是刚刚出生不久。

    龙是邪恶的存在，这也是在民间互相流传的一个普通常识。

    虽然也并不是所有的龙都是如此，在帝国中经常会有人将龙降服，化作自己的使魔，在王都甚至还有着专门骑乘飞龙战斗的骑士团。但那些被驯服的龙，永远都只不过是这庞大世界其中的很小部分......

    阿拉德大陆有72％的地区，是人类未探索过的未知世界。而大陆上的亚人帝国占据相当大的一部分，光是未知的森林面积就要超过帝国全境的一倍。而在这些未探索的地区中皆由魔兽占领，虽然混乱邪恶的它们并没有团结这两个字可言，但那片森林其实可以被称之为魔兽的国家。

    冒险者这一职业也是因为如此而诞生的士兵，帝国会允许这群武装游民存在的理由，正是为了应对近在咫尺的东方魔兽王国，防止它们对帝国的内部造成灾害。

    长年与魔族之间的战争，让帝国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余力去面对东方的威胁。那些野生的龙，就是危害帝国人民最危险的魔兽之一。

    炙热的火焰能融化钢铁，坚硬的龙鳞能抵挡宝剑，宽阔的翅膀在空中追杀猎物，恐怖的尖牙将其绞杀。

    强大的它们在骨子里就有着天生的高傲，一切的行动都永远只遵循着自己的欲望，总是擅自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龙才会如此的值钱。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亦或者是魔兽，灵魂深处再怎么顽强的骄傲一旦被击败，那就将再也无法重新振作起来。而趁着他们处于低谷的这个时期，也因此会被变得容易驯服.......

    年幼的龙是再珍贵不过的商品，一只的价钱就能足够一个普通人，十年内不需要进行任何的工作。就是如此价值连城的毫无，如今在这名冒险者的面前竟然有着数只......

    “gaaaa！！！”

    幼龙发出尖锐地凄惨的叫声，冒险者的长剑砍断了它的翅膀。

    果然像这种小的魔兽速度都很快，本来的话冒险者是想一击致命的，但却被幼龙给躲闪了过去，不过既然翅膀受伤这只也就没办法逃跑了。

    并没有什么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只是对于这名特殊的冒险者来说，杀掉魔兽是理所当然的事。

    弯下腰迈开死神的步伐，走进狭窄的洞穴，他默默地关上了那扇称不上是门的木板。

    无情地在母亲面前杀害她这些异形的子女，尸体上燃烧着的火焰，照亮着从木板的窟窿中，那名冒险者不断溅血的疯狂身影。

    人们都说母亲对子女的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事物。但是像这样被强迫生下的异样怪物，少女真的会爱着它们吗？对于自己这样的孩子......

    “aagaa.....！”

    不可能的吧，像这种魔兽怎么会有人去爱它们。怪物就是怪物，无论是什么样的出身，无论是什么样的形态，就算外表再怎么像人类，也终究都只不过是个被人厌恶的魔兽，冒险者早就已经认清了这个现实。

    “gaa！gaga！”

    刚诞生的你们或许身上并没有背负着什么罪恶，但在将来的某一天幼龙终究还是会长大。然后理所当然的就跟它们的父亲一样，继续进行这个无限悲剧的轮回。

    也许还是会有别的选择，被像物品一样卖出受到奴隶般的对待，为了活命变成一条只会在别人脚下喘息的狗。

    与其成为那个样子，还不如在就这里保持着身为龙的尊严死去，这就是冒险者心中对魔兽的唯一仁慈。

    你们的父亲犯下了对人不可原谅的罪孽，所以身为子嗣的你们就也同样是邪恶。冒险者杀戮的同时想来想去，还是这个理由最能让他感到释怀。

    木板后面的洞窟，不在有幼龙的凄惨哭喊发出。在那里面的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变得无比寂静，冒险者所接受的委托这样便完成了。

    破旧的木板被踢到在地上，脑浆和血液从他的指甲一滴滴的流下。粗糙的银白色盔甲被赤红的颜料遍布全身，给他多增加了一种妖艳的色彩。

    肩膀上背着遍体鳞伤已经死去的少女，穿过那快要熄灭了的篝火。一个人在黑暗中渐行渐远的离去，什么也没有留下的他就此消失。山洞中的一切还是原来的那副模样，魔兽和其他冒险者们的尸体会在这里共同长眠。只不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新的牺牲者来到这里了。

    这是常有的事，魔兽袭击村庄而前去讨伐的冒险者就此失踪。

    无论在哪个有着冒险者公会的城镇里，这都不是什么值得令人惊奇的故事。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大家早就已经习惯。

    无论之前有着再怎么幸福的人生，和充满阳光的未来，都有可能就这么轻易又突然的无声消逝。如果你人缘不好的话，甚至都不会有人再记得你，就只会成为一具没有名字的白色尸骸，跟洞窟角落中的那些一样......

    行走在黑暗之中，穿越那些战士们曾经所遗留下的痕迹。回归的脚步宣示着他已经替你们报仇，得到了那你们未能成功的胜利。

    微弱的月光照亮了前进的路，冒险者是第一个从这座洞窟中活着走出来的人。

    抬头仰望着星空中的那两道圆润的月亮，微凉的冷风带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道。

    经历过这一切重新获得真正的光明，冒险者现在所想的是.......

    “今夜的天气不错。”

    ——————————

    ps：另一位主角雪诺线开始回归。

    (:3_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