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敲响警钟

    

    堆满灰尘的桌子上摆放着餐盘，发霉的食物无法分辨出原先的模样。掉在地板上的破碎钟表散落着碎片，其指针永远定格在了数字12。漆黑幽静的房间显得无比凄凉，所有的窗户都被窗帘遮挡地十分严实，而墙壁上灯台的蜡烛也早就已经燃尽。黑市某条小巷中的房子，客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招待过客人。

    “砰！”

    房间的木门突然被用力撞开，身穿着一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盔甲，查理德成为了这里最近第一个光顾的客人。

    “哈……哈……”

    额头流露下来的汗水滋润了遍布灰尘的地板，查理德神情慌张地来不及去擦拭，转过头快速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

    “他在这里！”

    房子外的小巷传来了追杀自己的叫喊声，有人顺着响声发现了查理德撞开的木门。

    “咔嚓！”

    打破窗户被人扔进来的东西是碎石，也许还有燃油或者火把什么之类的东西，查理德来不及去思考那究竟是什么了，反正桌子已经被点着从而燃烧了起来。

    “啧，那个臭老头！”

    愤怒地谩骂了一声，查理德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他已经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聚集的那些人影。每个人都手拿着火把包围了这间房子，多年来都阴暗无比的小巷，在今天却变得尤为明亮。

    “！”

    身穿褐色斗篷的人们快速拥挤进了房间，本就不算是宽敞狭窄的房间，突然就挤满了十几个人。而在房子的外面还有其他更多……在依次等待着查理德现身。

    “……”

    双方沉默着相互注视了一秒，事到如今任何的话语都已经没了意义，只管用自己手上的利刃来互相交流就好。

    “啊！”

    率先冲上来的反动派用短剑刺向了查理德，就算依安刚才所说得命令是抓住，而不是杀死，他也还是挥舞短剑冲着查理德的脑袋袭来了。

    脚下退后一步，查理德瞬间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向自己的这边用力拉扯打乱步伐，长剑刺穿他的胸口是如此之简单。

    “杀了他！”

    第一个牺牲者的出现彻底点燃了其余人的血性，他们奋不顾身的对着查理德一拥而上。甩开长剑上那具紧盯着自己的尸体，其胸口溅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查理德的盔甲。

    双手握紧剑柄举起然后对着面前的人群砍下，身上只有一件斗篷的他们就像块豆腐，直到触碰及体内的白骨之前利刃都是畅通无阻。抬脚踹开又一具冲上前来的亡命之徒，查理德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人过去的身份。只是光是躲开无时无刻至于自己死地的利刃，他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被点燃的桌子此刻火势已经变得越来越大，墙壁上被火光所照射出来的影子，每一刻都在减少却也不断地增加。被无尽的人群逼退到了房间的角落，查理德扼住了一个人的脖子让其挡在身前。他此刻眼神凶很地像只受伤的独狼，警惕地注视观察着面前的每一个人。

    “呃啊……！”

    长剑切开了怀中反动派的喉咙，查理德把他用力向前推进人群。快速转身迈过脚下自己所葬送的那些尸体，查理德趁着他们的行动被打乱快速冲向了二楼。反动派的人们在身后追击着他，查理德来到二楼阶梯的转角处突然回身，挥出的长剑砍断了一个人的肩膀。失去意识的瞬间他仰身向阶梯下倒去，成为了阻挡那些其他人的最好障碍。

    “呼！”

    行走在走廊上查理德来到其中一扇门的面前，他再次用力撞开房门走了进去。来不及欣赏观察这个卧室的装修风格，查理德随手拿起一把椅子在里面抵住了门。卧室外的走廊传来了暴动的声音，在他们用力击打着房门的时候，查理德来到了窗户的旁边望向外面。

    从这里可以遥望到其他建筑的房顶，那些穿插在各个小巷间的火把仍然在散发着光芒。依反动派所有的人手都聚集在了这里，挨家挨户的不断搜寻着查理德的身影。

    “！”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响打断了查理德的思绪，房门的把手处已经被短剑刺穿了一个空洞，只靠一把椅子抵住门根本阻止不了他们哪怕半分钟。

    “啧。”

    挥剑打破窗户查理德从这里跳了下去，与此同时卧室的房门也被反动派刺穿打开了。但至少查理德的落脚点幸运地没有任何人，除了几只正在猎食老鼠的野猫，和一些堆放了不知道有多久的垃圾堆。

    “他人呢？！”

    冲进卧室的反动派环顾四周，他们眼里所见到的就只有一个昏暗的卧室，还有一扇被打碎了的窗户。

    “这混蛋跳下去了，快点下楼去追！”

    从窗户旁俯视着下方空无一人的小巷，追击的反动派不快地咒骂着似乎追丢了的查理德。他们快速转身踩着阶梯下楼，离开这里继续向其他一切他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搜查。

    “……”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反正查理德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让他感觉快要吐了出来。

    “呃……”

    从窗户下的垃圾堆中爬出，查理德浑身都被染上了一种难闻的气味，但是他也确实因为这堆垃圾而甩开了追踪。幸好在地底下人们没有什么多的能存放物品的地方，所以只能扔在某条无人的小巷，或是直接去到地面上找地方丢弃。

    “真是狼狈……这身盔甲不能在穿了。”

    查理德说着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想要换下这身盔甲也不仅仅是因为脏的原因。现在的他宛如一块发光的金子，这身盔甲除了会引人注目给自己带来危险以外，如今已经失去了其他的任何用处。

    不过查理德也并不担心自己没有准备替换的衣物，就在他身后的房子里存放着很多件，总会有那么一身合适的。虽然拔下死人的衣服换上并不合适，但为了逃离这个地下世界，查理德现在也顾不上其他了。

    “嗯……果然靠那些杂兵还是抓不到你吗？”

    “？！”

    找不到诡异女声传来的具体方向，查理德闻声快速向四周环视却看不见任何人。直到声音再一次的响起，他才发觉声音的起源是来自上方。

    “你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芬丽。”

    她身坐在建筑房檐的边缘微笑，对着下方的查理德友好地挥手。身上穿着跟其他反动派一样的褐色斗篷。粉红色的柔顺短发垂在肩膀，要比头发更加深红的眼睛透露着一股温顺的气息。

    “嘛，不过其实你也不用浪费精力去记住，因为你很快就不会在有意识去思考其他东西了。”

    “……”

    毫无威慑力的威胁让查理德背后一凉，本能地直觉正在不断告诫着自己危险。像这样来自敌人的恐吓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但只有这个女人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呵呵……晚安，凡人终有一死。”

    诡异的笑声在查理德耳边响起，他没有说话或是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全神贯注地应付着敌人即将袭来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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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仙人掌该多久浇一次水来着？”

    寂静的房间安详无比，尚未全部拉上的窗帘偷跑出些许的阳光。无比整洁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堆积好的书信，但表面所积累的灰尘，证明了这张桌子已经许久未被人所动过。由古老风格所装修出来的房间，齐欧游闲地躺在沙发上手中拿着羊皮纸制成的书籍，这上面描述了该怎么养殖植物。

    “啊～查理德那家伙不在就是清闲啊，没人来打扰我休息就是舒服……”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齐欧此刻满脸的放松，查理德之前说是要调查发现尸体的周边建筑，就都带了守卫队一小部分的人离开了这里。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来过了，而齐欧在佐兰和查理德两人都不在的现在，自然也就成为了管理守卫队的一把手。

    换句话说……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偷懒了。

    “————！”

    “嗯？”

    房门外逐渐传来的躁动声越来越大，齐欧的鼻子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让他从休闲的状态中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齐欧！”

    推门而入的家伙，不出意料还是那个齐欧所熟悉的身影。只是现在查理德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一样，而且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同样不清楚状况的士兵。

    “呜……呃。”

    筋疲力尽地跪倒在地上，查理德从腹部伤口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地板。

    “查理德？”

    齐欧望着面前变了个样的查理德表情充满了困惑，他出去时穿着的那身盔甲现在已经变了样。原本淡金色的光泽现在遍布血红，凹槽的地方和伤痕更是连数都数不清。而曾经腰间佩戴着的长剑，现在也不知道究竟丢失在了哪里。

    “咳，去召集人手……”

    查理德用充满血丝的双眼，回过头紧盯着背后跟随而来的士兵下达命令。但除了他自己本人以外谁都不了解现在的状况，士兵们更担心地是查理德现在的伤势，他看起来就像快死掉了一样。

    “去召集士兵……现在就去。”

    “但……是所有的吗？我们大多数士兵现在都在街上巡逻。”

    “敲响警钟！只要能动的士兵全都叫回来！告诉他们这是最严重的事情，快去！”

    查理德用尽全力嘶吼地声音徘徊在整个房间里，士兵们见状也终于理解了事态的严重性，查理德肯定是遭遇和看见了什么。

    “遵命，大人。”

    士兵点头答应转身快速跑步离去，敲响钟声准备集结在城内巡逻的士兵。房间内只剩下了不明所以地齐欧，还有遍体鳞伤又十分虚弱的查理德。

    “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吗？”

    齐欧蹲下身担忧地望着爬倒在地上的查理德，他的腹部正在不断流血。而且肯定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了，他是强拖着伤口回到的这里。

    “我……去了地下，咳咳……”

    “待在这里，我去给你拿治疗药水。”

    齐欧说着快速起身准备离开，查理德见状却用沾满鲜血的手掌，拼命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

    “等等！时间来不及了……你必须得去布置防线……咳，通知每一个人。”

    “到底怎么回事？！”

    查理德的焦急感感染了齐欧，查理德居然会这么焦急，甚至把自己的性命都看的要比这轻。齐欧似乎也逐渐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要超出他的想象。

    “他们要来了……反动派的那些人。目的是这座城市，他们要推翻安妮的城主位置，立依安-提利尔为王。”

    “依安……他是谁？”

    “别废话了！总而言之你快去布置防线……他们大概会从君临花园那边袭来。守卫队没有领导不行，现在能率领士兵们的就只有你了……”

    又怒吼一声这让查理德变得更加虚弱，齐欧见状也只能欲言又止的点头答应。虽然他现在想问的事情有很多，但至少现在自己的休息时间结束了是肯定的。

    “……我知道了，你先在这休息，我会派人去给你拿治疗药水来的。”

    把查理德从地板扶到沙发上，齐欧也不在多言转身快速离去。

    “齐欧。”

    查理德突然发声叫住快要离去的齐欧，他就算做梦大概也不曾想到过这种结局。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万事小心……如果我帮不上忙……这座城市以后就拜托你了。”

    “……”

    齐欧回过头沉默着看向查理德，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代表着什么……从查理德那不愿放弃又释然的眼神中齐欧看出来了。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齐欧应许地点了点头随后离去。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有一些东西已经托付完了。

    “哈……哈……哈……”

    查理德靠坐在沙发上，呼吸的声音越来越来越变得微弱。最后他控制不住的躺在了上面，就跟之前躺在这上面的齐欧一样，查理德觉得现在到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