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光明

    

    晴空中的干裂太阳灼烧着大地，长途跋涉的马匹在城镇的入口停下脚步，疲惫地呼啸大喘着粗气。今天的气温简直高的异常，从远处甚至能看到因为热量扭曲的空间，简直就像是身处在沙漠之中。昨天的晚上这附近才刚刚下过一场雨，第二天的气温怎么会飙升地如此之高。

    但就算是在这么炙热的天气，也还是有人喜欢身披斗篷，坐在马背上的沉稳模样仿佛感觉不到闷热。穿越森林行走在平原上，看清了城市的轮廓向前缓缓前进，将马驱使到城镇围墙的阴影下，男人下马走向了空无一人的城镇入口。

    “凡人终有一死。”

    阴暗的声音突然从身边响起，男人闻声默默转过了头，一位跟他身披同样斗篷的男人正躲在角落里避暑。自从发出信鸦后他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多时，两人受命调查这个空无一人的城镇。

    “凡人皆需侍奉。”

    点头回应了他的同伴，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们相伴着往城镇内走去，一路的街道上尽是风吹不走地死寂。

    “……在这里。”

    两人来到城镇的北方，望着街道上一大片已经干枯了的血迹。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包裹，装满的财宝与黄金从里面撒了出来。但是初次之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是本该存在这里的尸体……亦或者是血肉的碎片。

    “昨天下了雨，但是血没有被冲干，是天亮之前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吧。”

    “袋子里的财宝也没有被夺走，所以凶手的目标并非是钱财……而是其他的什么。”

    “野兽或者魔物？”

    “不，进食的现场不可能会这么干净。而且会是什么样的魔物，有能力让全镇的人都消失？”

    “……”

    即使是擅长这种事情的两人，再怎么思索也想不出合理的答案。他们面面相斥对望了一眼，决定在城镇里的其他地方再找找线索。

    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挨家挨户的开始了搜查。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无比普通。那包撒落在大街上的黄金，反倒是成为了最罕见的东西。久久的搜寻一直无果，男人的耐心差不多已经要被耗尽。

    “！”

    玻璃被打碎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男人闻声立刻从屋内破门而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奔跑而去。来到街道的转角处所看到的，是自己在阳光下直立的同伴，以及面前旅馆碎了一地的玻璃。

    “怎么回事？”

    “……”

    同伴没有回应男人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默默伸出手指，指了指破碎窗户内的那具人影。

    女人惨白的脸色仿佛没有生气，没有瞳孔的眼睛宛如死尸一般。看衣服上的装扮应该是这栋旅馆的老板娘，但她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好客态度，而是直勾勾地紧盯着两人，恨不得将他们吞噬殆尽。然而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站在窗户的后面，就算腹中再怎么饥饿，也没有会迈出阴影的意思。

    太阳下的两人见状感到疑惑，但袖口中的袖剑仍然随时准备抽出。

    “在哪里发现的？”

    “……地下室，似乎是被锁在里面了。突然就袭击过来，力气大的惊人。”

    同伴说着扭了扭自己发痛的手臂，上面佩戴的臂铠甚至出现了弯曲的痕迹。

    “能够对话吗？”

    “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我不会反对，只是别指望我去救你。”

    懒得去在意同伴的无情，但也同时放弃了进行沟通的选择。两人和旅店的老板沉默着对视，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她为什么不出来？”

    “我不知道，也许是惧怕阳光？”

    “......喜欢待在阴影之中吗，这一点到是和我们很像。”

    “这可不好笑......准备好，我要把她从里面拽出来。”

    失去了继续等待下去的耐心，同伴挥手卷起袖子，亮出了安装在臂甲上的锁钩。用力地将铁线扯出拉动，摇晃钩锁一圈圈地在手上快速旋转。

    “！”

    投掷出的钩锁缠绕住了旅店老板的脖子，同伴瞬间用力地向后拉扯，过于坚硬的触感让他吃了一惊。虽然并不沉重但却像是拉了块铁，锋利的铁线甚至没给她的脖子造成刮痕。

    “咔嚓！”

    破损的窗户彻底被摧毁，旅店老板连同木渣与玻璃碎片，一起从阴影当中被拽了出来。

    摔倒在地上的瞬间，苍白色的身体重新接触到了阳光。旅店老板的身体突然燃起了青烟，她趴在地上扭曲着身体，已经死去的表情痛苦地嚎叫着。还没过眨眼的功夫就燃起了火焰，肉体在转瞬之间便被燃烧殆尽。

    “！”

    连灰烬和骸骨都没有剩下，太阳将旅店老板焚烧了个干干净净。男人与他的同伴都不理解是怎么一回事，就算天气再怎么炙热，也不应该夸张到会让人直接燃烧的地步。

    “......难道这个就是原因？这座城镇的人都染上了什么怪病，被太阳照射到就会自焚干净。”

    男人猜测着这座城镇过去的事情，如果不是有同伴在旁边，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不......也许结果要更糟。”

    同伴要比男人想的更深一层，虽然看不见斗篷下的表情，但可以肯定脸色绝对不会很好看。

    “你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的力气很大，破坏力你也见到了。如果全镇的人都变成了这样，就像她刚才挣扎的这么凄惨，不管室内还是室外，都不可能保持这么整洁。”

    同伴的话语点醒了男人，他们互相沉默着思考，有关这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她会不会是被落下的？因为被锁进了地下室，所以没来得及在天亮之前离开。”

    “但既然这样的话......那其他的又究竟去哪了？”

    “......”

    渐渐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这座城镇的人们并没有消失或是被袭击，而是全部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以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形态......

    “这件事，看来必须得向三戒汇报了。”

    逐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以这座城镇的规模来看，至少有上千人生活在这里。如果他们全部都变得跟旅店老板一样，那这就是一剂深入帝国肺腑的毒药。

    将调查清楚的事情大概描述，写在细小的羊皮卷纸上。男人将其塞进乌鸦脚踝上的竹筒，对着天空炙热的太阳挥手甩了出去。漆黑的信鸦化作蔚蓝天空中的污点，逐渐向着南方越渐越远地飞去。

    “接下来就分头行动吧，我先去调查这座城镇人们的去向。你就留在这里等候三戒的指令，顺便查清一切发生的源头。随时用信鸦保持联络，汇报彼此间的进度。”

    “啊，就这么做吧。”

    两人说罢相互点头示意，随后便转身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没有离别时的告白，也不曾说出彼此小心的关切话语。他们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无论在那斗篷下的是怎么样的一张脸，过去拥有着什么样的人生，在本质上都只不过是侍奉千面之神的仆人......他们存在于世界的各地，无论哪里都会出现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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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舞动地火焰在赤色的火炉中燃烧，深褐色的地板上遍布灰烬，宽敞的石墙上挂满了各种形态的武器。

    夸张到单手根本拿不动的大剑，中规中矩的单手剑，锋利到寒刃发光的匕首。和需要两只手一起拿，几乎快赶上成年人身子的大盾，亦或者是单手就能拿起的轻盾，以及经过无数精密零件打造而成的弓弩。

    达米安站在原地望着那些挂在墙上的精良武器，但唯一令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那把由瓦雷利亚钢锻造出来的双刃短剑。自己已经不知道到底是第几次，傻呆呆的站在这里注视着它了。达米安的心中永远都燃烧着一股怒火，就跟他赤红色的头发一样，这股火焰永远不会熄灭。

    “你又在看那柄剑吗？”

    慈祥沉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铁匠铺的老板鲁伊，捋顺自己白色的大胡子从阶梯走了上来。

    “爷爷……”

    “你很喜欢这把剑吗？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总是希望有一把无坚不摧的战斧。”

    鲁伊说着来到了达米安的身边，矮人的他并没有比12岁的达米安高上多少，但结实的身材却有着明显差距。

    “但是等我真正拥有了一把战斧的时候，我才发现事情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自己手上的武器再厉害，如果不能熟练掌握，那也只不过是在耍弄一把玩具而已。”

    达米安沉默着没有做出回应，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全被爷爷给看透了。

    “我明白你想要替村子和婆婆报仇的心情，但现在的你太过弱小是行不通的，更不要说挥舞这把短剑了。”

    “……”

    达米安闻言眼神消沉地越加黯淡，无法报仇的现实对他来说太过残酷。鲁伊见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并非是想要打击达米安，只是希望他能暂时从这种状态里解脱。

    “来，握紧了试试看。”

    将双人短剑从墙壁上摘下，鲁伊递给了达米安。

    “！”

    达米安见状惊讶地有些迟疑，但还是从鲁伊的手上接过了短剑。轻盈的重量连他都可以挥动，体内光明的魔力从指尖微微流出。完美的剑身随即散发出了白光，魔力的光芒照亮了铁匠铺的全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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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恩城堡内某处的寝室之中，粉红色的吊带裙被扔在了地上，跟其他各样的衣服加在一起，铺满了脚下的地毯。

    乌黑的团子头扎在一起，耳边两侧的头发一直流淌到了肩膀。刘海遮住了宽厚圆滑的额头，一根显眼的呆毛从头顶上延伸而出。小小的身体光着脚丫站在木凳上，手中各拿着一件裙子进行对比，跟头发一样亮黑色的眼睛，仔细审视着今天也绝顶可爱的自己。

    “菲妮，你觉得我穿哪件裙子比较好看？”

    尚还带有些许稚嫩的声音，尊贵的小姐在镜子面前扭动着自己单薄没肉的身体。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要可爱到爆炸了，但可惜身材还是不够迷人。

    “恕我无法回答，因为您无论穿哪件长裙都很好看，佩特拉小姐。”

    身穿着一身女仆装的菲妮站在衣架的旁边，手中抱着一堆佩特拉还没试过的衣服。一头紫色整洁的方便短发，眼神不像佩特拉那般炯炯有神。人族的菲妮要比矮人的佩特拉高上许多，身材却没有要多丰满到哪里去。长年一副保持着倦意的表情，让人怀疑菲妮是不是从来没有睡饱过。

    “说的也是呢，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光是这样还不够吧？那可是王子大人，必须得比以往更加庄重才行。”

    菲妮闻言转头看向了挤满衣服的柜子，众多妖艳漂亮的裙子之中，还是有那么几件布料特别少的短裙。虽然她是没有什么经验，但听说男人只要是对穿得少的女性，都会忍不住多看上那么两眼。

    “那样的话这件如何？青春期的少年正是处于想要恋爱的时期，就用这招凸显身材的性感短裙来迷惑他。”

    佩特拉看着非妮手中的短裙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怎么可能靠这种手段去赢得王子的欢心，自己又不是街边便宜的舞女。

    “哼，我才不要。那样的话就算得手了也根本没有意义吧？王子可和一般的贵族不一样，这样的手段他肯定都已经看腻了。我要用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他，当上尊贵的王妃～”

    “原来如此，那么请加油。”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地毯上堆积的杂乱衣服越来越多。总算是选择了一身合适的白色裙子，佩特拉最后心满意足地别上了发卡。虽然还没出门就已经感觉到有点累了，但佩特拉还是整个精神满满的样子，对着镜子里可爱的自己鼓了鼓气。

    “好了，王子殿下现在在哪里？”

    菲妮被问道突然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不敢直言。

    “那个……我到是知道王子殿下的护卫们，现在正在酒馆中休息。但是还并没有见到过王子，十分抱歉。”

    “什么啊，真是没用，给我反省一下。”

    “是……”

    被小姐责怪使菲妮垂下了头，佩特拉才刚换好衣服，总不能就这么放弃地待在家里。

    “嘛，不过算了。既然如此那就先去见见那些护卫吧。就算是从部下的行为之中，也能看出些许主人的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