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塞西莉亚

    

    雪诺跟随着博卡行走在漆黑的隧道内，他的手中得拿着火把照明才能看眼前的清路，这跟蛇妖族的特性有明显的差别。

    “我们要去哪里？”雪诺跟在后面困惑地问。

    “记录历史的地方，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博卡头也不回地答。

    他杵着拐杖缓慢地走在前面，雪诺望着他下腹扭曲前进的怪异蛇躯，事到如今还是觉得很难相信，自己会跟它们是同一种生物。

    在赶往赤蛇村庄的途中，雪诺已经从塞雷娅的口中得知了有关蛇妖们的事情，以及知晓现在是竞选女王的重要时期。但他却并没有因即将得知真相而感到高兴，心中更多的……而是迷茫。

    跟随着博卡缓慢的步伐前进了许久，在雪诺的耐心完全消耗干净之前，两人终于在一面宽阔的墙壁前停了下来。

    “这是？”雪诺高举起火把，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惊讶问。

    眼前的壁画巨大到令人难以形容，上面描述着蛇妖族历代女王的所有历史。

    “这些是……你的母亲。”博卡淡淡地答道。

    母亲，雪诺一时间不是很能理解博卡的意思，因为壁画上雕刻着无数条长蛇，它们一条连着一条，宛如被砍掉的树轮般，环绕着把头和上一条蛇的尾部连接在一起，宛如迷宫般令人晕眩。

    “这上面所绘画的蛇......一共有286条。”博卡抬起头仰望着壁画，眼神和语气中都带着对过往的怀念。“每当我们蛇妖选出新一任女王的时候，都会在蛇群的末端雕刻出一条新的蛇，以此来纪念她的存在。”

    雪诺借助着火把的光芒，仔细检阅着壁画上的每一条蛇。它们的身影被刻画的栩栩如生，每一双蛇眼都仿佛在注视着自己，就好像它们如今还活着一样。在雪诺观察着它们的同时，蛇群也在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

    “这个为什么被刮掉了？”雪诺突然疑问道。他在蛇轮图的末端，找到了一条被抹消掉了躯体的蛇，但姑且还是能从中看出一些痕迹。

    博卡闻言表情变得有些没落，他伸出手掌轻抚着那粗糙模糊的刮痕，当年消除掉这条蛇痕迹的人就是他。

    “她的名字叫塞西莉亚，所属白蛇族。”博卡充满遗憾地摇头叹息说。“本来的话......当今的女王应该是她的。”

    “发生了什么？”

    “当年她与现任的女王娜露丝争夺女王之位，这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所有人都坚信塞西莉亚会赢。”博卡当初也是深信不疑地其中一员，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令所有人事与愿违，没人能料到最后的结果会是如此。“塞西莉亚确实赢了，但她其实却并不希望成为女王，她没有选择吞噬掉娜露丝。而是谋杀了上任的女王，在夺走她一半的力量之后，便离开了魔物之森抛弃了蛇妖一族，连同她本该身为女王的使命一起……”

    雪诺仿佛踩到了博卡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尖锐的蛇瞳因震惊开始微微收缩，呆愣的表情像是一个吓坏了的孩子。

    “我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直到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博卡说着把视线转到了雪诺的脸上，当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博卡有那么个瞬间把他错认成了塞西莉亚。“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跟赛西莉娅长得太像了，你毫无疑问肯定是她的儿子。”

    “……”

    雪诺终于在今天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然而他现在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露出什么表情。

    心中完全没有任何的喜悦感浮现，甚至倒不如说雪诺的心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冷漠地对自己的母亲毫不关心，雪诺早就从卡奥的口中得知，自己是蛇的子嗣。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无非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你的母亲如今在哪，她还好吗？”博卡心怀怀揣着期待地问。

    “她应该是已经死了，我从记事开始就从没见过她，我是被兽人给抚养长大的。”雪诺十分直白地答。

    “哦……怎么会是这样。”拐杖被博卡颤抖地丢到了地上，他的一张老脸看上去显得悲痛欲绝。“塞西莉亚，你真的是犯了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你在说什么？”雪诺不解地问。

    “我们蛇妖一族拥有特别的力量，那就是通过吞噬掉他人体内的魔力，以此来强化自身。”

    蛇妖族们很强大，所有的年长者在即将濒死的时候，都会让自己的子嗣或友人吃掉自己，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换一种方式继续存活下去。

    “通过这种方法，强者的力量可以永远地传递下去，这也是女王之所以会如此强大的原因。”博卡说着沮丧地摇了摇头。“但是既然塞西莉亚现在已经死了……就代表她那半份的力量永远消失了，过往历代女王的心血损失了一半。”

    雪诺闻言欲言又止地张开了嘴唇，但最终还是没有告知博卡真相。他应该不会想知道的……塞西莉亚身为女王所获得的魔力，如今正滋润着南漠峡谷之城的子民们。

    “你刚才说，她连同身为女王的使命一起舍弃掉了，那个女王的使命是什么？”他问。“既然女王的力量如此强大，那为什么你们的种族还会遭受到冒险者的欺压？”

    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就算雪诺成为冒险者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但他也没少在公告栏上，看到那些狩猎蛇妖委托。

    “……我们不能引起那些人类的注意，它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渴求力量。”博卡有些迟疑地答。虽然雪诺是塞西莉亚的儿子，但他毕竟从未在这里生活过哪怕一天，他是个拥有蛇妖血统的外乡人。

    “你们是想藏起什么东西，那到底是什么？”雪诺察觉到了他外露出来的顾虑。

    “……地母之神用来修复世界的六颗原石之一，生物宝石。”

    “那是什么？”

    博卡的双眼中突然多了一份庄重与严肃，他自打出生的时候开始，就和其他的赤蛇们与众不同。他的职责并非是成为战士，而是一个记录历史的笔者。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博卡也必须永远都保持严肃地对待此事。

    “那是死去神明的力量，地母神将它分为了六份，用来重建被神明之间的争斗所毁灭的世界。”

    雪诺闻言觉得这有些难以置信，身为帝国人的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而任何描述历史的书本上，也都未记载过有关原石的传说。

    而一个多年与族群躲在丛林之中，过着躲避冒险者生活的蛇妖，竟然告诉自己世上有这种东西存在，雪诺毫无疑问心中是带着怀疑的。

    “那个原石现在在哪里？”他问。

    “我不知道。”博卡摇了摇头答。雪诺对于这个回应并不感到吃惊。“记录原石位置的石板，在很久以前就被人给破坏了。没人知道凶手是谁，原石的位置从此也下落不明。但我觉得应该就在这片魔物之森里……不然的话我们的先祖们，不会如此坚持地要镇守在这。”

    蛇妖族很久以前本有机会过上更好的生活，但它们的先祖那时却选择了放弃。

    “塞雷娅，她说混沌想要吞噬这个世界，这也和那个原石有关吗？”雪诺接着问。

    “传说地母神曾用生物原石的力量，重塑了千百万条因神明战遭到破坏的人类躯体。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证过原石的威力，但那肯定是可以撼动世界的东西吧。”

    雪诺闻言手指抵住了下巴沉思，博卡说的话仍然还是太过难以置信。但雪诺又想不通，他欺骗自己会有什么好处？

    “也许这才是它们真正的目的，如果混沌得到了原石……”

    “那这个世界就会变成地狱，所有的生灵都将死去。”博卡答。“而这次，没有神明会来帮助我们。”

    博卡静静地望着雪诺，脸上充斥着慈祥的笑意。他漫长的一生之中都未曾有过子嗣，也从未体会到家人的亲切感。但现在塞西莉亚的儿子回来了，他也总觉得自己找回了什么东西。

    “雪诺，你在这个时候回来，我觉得肯定不是没有原因的。”博卡说着将双手搭在了雪诺的肩膀上，他的手掌和血液都并不寒冷。“代替你的母亲，肩负起她曾经舍弃的职责与使命。今后就作为一名蛇妖，留在这里成为我们的一员吧……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家这个词，雪诺意外地感到很陌生。自从雷加死后，他就已经遗忘了那种感觉，。

    “我觉得这会很困难，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力量。”雪诺答。“我是可以束缚住几个人，还有就是偶尔变成一条蛇，但也仅此而已了。”

    “不，孩子。”博卡态度坚决地否定道。“蛇妖族历代的女王都没有任何子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雪诺闻言不解地摇了摇头。

    “吞噬魔力这一能力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力量，就算是胎腹中的婴儿也不例外。孩子会在出生之前不断吸收母亲的力量，直到真正诞生到这个世界上为止。”博卡搭在雪诺双肩上的手变得更用力了一些。“塞西莉亚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战士，而你是她的孩子。你血脉当中隐藏的力量，要比你想象中的强上许多。”

    雪诺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地无力，他总是没能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这个世界太过残酷，而自己也太过弱小，没有任何一方都脱离的了干系。

    “一切都只是归咎于你的决定而已，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有关你自己的真相，如果你选择要离开的话，我也不会去阻拦你，就像我当初没有阻拦你母亲那样。”博卡说。同时放开了搭在雪诺双肩上的手。“我已经很老了，根本在活不了几天。能够在临死前见到塞西莉亚的孩子，我心中也算是没有了遗憾。”

    雪诺的心中感到迟疑，但他最终还是决定接受。毕竟至少在这里……他应该不用过着连睡觉都得戴上头盔的日子。

    “……我该怎么做？”他问。

    博卡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

    “别担心，我会尽我所能来指导你的。”两人开始转过身缓缓地离开这里。“但我们时间不多，你可能得多用点功了……”

    当雪诺再次回到赤蛇村庄的时候，金色的黄昏已经笼罩了大地。

    “你回来了，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了吗？”塞雷娅问。她靠在村口的木桩上迎接雪诺，身后背着一个褐色的包裹。

    “啊。”雪诺淡淡地答。

    “感觉怎么样？”

    “不值得令人高兴，但也没那么沮丧。”

    “那这就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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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博卡摇了摇头答。雪诺对于这个回应并不感到吃惊。“记录原石位置的石板，在很久以前就被人给破坏了。没人知道凶手是谁，原石的位置从此也下落不明。但我觉得应该就在这片魔物之森里……不然的话我们的先祖们，不会如此坚持地要镇守在这。”

    蛇妖族很久以前本有机会过上更好的生活，但它们的先祖那时却选择了放弃。

    “塞雷娅，她说混沌想要吞噬这个世界，这也和那个原石有关吗？”雪诺接着问。

    “传说地母神曾用生物原石的力量，重塑了千百万条因神明战遭到破坏的人类躯体。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证过原石的威力，但那肯定是可以撼动世界的东西吧。”

    雪诺闻言手指抵住了下巴沉思，博卡说的话仍然还是太过难以置信。但雪诺又想不通，他欺骗自己会有什么好处？

    “也许这才是它们真正的目的，如果混沌得到了原石……”

    “那这个世界就会变成地狱，所有的生灵都将死去。”博卡答。“而这次，没有神明会来帮助我们。”

    雪诺闻言手指抵住了下巴沉思，博卡说的话仍然还是太过难以置信。但雪诺又想不通，他欺骗自己会有什么好处？

    “也许这才是它们真正的目的，如果混沌得到了原石……”

    “那这个世界就会变成地狱，所有的生灵都将死去。”博卡答。“而这次，没有神明会来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