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蛇妖女王娜露丝

    

    燃烧着的火把在颤抖，过于浑浊的毒雾连火焰的妖精也感到难以呼吸。狭窄的石壁无法让两个人并肩行走，压抑感正随着雪诺的深入不断涌上心头，就像是主动走进了一头蟒蛇的肚子。当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浮现之后，雪诺越加变得不安了起来。

    “？”

    雪诺停下了脚步，眼前突然从黑暗中浮现出了两条岔路，仿佛各自通往着不同的终点，但空气中毒雾的浓郁度却都未曾减少半分。

    雪诺犹豫着不知该如何选择，毫无疑问两条岔路的其中一条是陷阱，一旦选错就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脆弱的藤肢从石壁的裂缝中钻出，一朵莹白色的莲花盛放开来，纯净的光芒驱散了紫色的毒雾，曼妙的身躯垂着脑袋摇摇欲坠。

    雪诺认识这朵莲花，那个青发的女孩......曾在沼泽中这么指引过自己。

    雪诺没有过多的迟疑，他选择跟随着白莲花的指引前进。随着不断深入，新的岔路也变得越来越多，但每一朵白莲花都总是会及时盛放开来，引领着雪诺选对那一条正确的道路。

    雪诺不知道自己行走了多久，每一次思考都会消耗氧气，然而这里的空气令人难以言喻。他强顶着混乱无比的头脑，最后还是坚持着来到了终点。

    脱离了狭窄的通道，遍布毒雾的洞窟最深处，比雪诺想象的要干净和宽敞许多。这里曾是一座高塔，却被岁月带来的灰尘，堆积成了分辨不出原本样貌的山峰。雪诺仍然能看得见，那些隐藏在石壁中的白英纹路。在头顶高处摇摇欲坠的巨大吊灯，里面存放着的远古魔核仍然在闪闪发光，幽蓝色的青光依稀照亮了高塔内部的每一处。而雪诺脚旁通往地下的阶梯也破旧不堪，脆弱到感觉只是踩上一脚，整个阶梯都会塌陷下去。

    但要是在这里回头就太愚蠢了，雪诺庆幸自己没有第一脚便坠落下去。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前往地底，幽蓝色的青光也渐渐转而变为了鲜红。

    “那是什么？”雪诺下意识地惊讶道。

    那看上去仿佛像是一座用来召唤恶魔的祭坛，其中灌满了完全由血液组成的湖泊。寂静的表面散发着耀眼的红光，一滴不起眼的血珠漂浮在湖泊上方，它不断扭曲翻转，先是膨胀然后再缩小。不断变化的形状十分怪异，却从未挪动自己在湖泊上的位置半步。

    雪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祭坛的面前，他的目光无法从那枚血滴的身上挪开。踏上阶梯来到湖泊的边缘，雪诺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提升了数倍。

    赤红色的蛇瞳，散发跟血池同样的妖异的光芒，脸颊两侧的蛇鳞开始缓缓增长。雪诺控制不住自己的跪倒在了地上，望着血池倒映出来的那个亢奋的自己。他忍耐不住饥渴，伸出手想要痛饮这湖泊中的鲜血。

    “不许碰！”

    身后传来的声音猛地将雪诺惊醒，他立即转回过头，看见一团泥泞般乌黑的狂风向自己袭来。突然的袭击让雪诺没有完全躲闪开来，他早就已经遍体鳞伤的肩甲和手甲被擦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黑泥宛如虫子般恐怖，飞速吞噬着雪诺被擦到的盔甲，然后是锁子甲下方的肉体。

    雪诺见状立即脱下了上半身的盔甲与手套，只在短短数秒内的时间银白色的铁器，就被腐蚀成了地上的一滩黑泥，这比雪诺之前遇到的任何毒都要强。

    “入侵的敌人......”她双眼充满敌意的紧盯雪诺，流着血泪的双眼不掺杂半点理性。少见的青紫色碎发杂乱不堪，年轻的秀丽容颜扭曲到疯狂。遍体鳞伤的蛇尾暴躁不安地拍打地面，她仿佛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厮杀。

    “等一下，我并非......”恢复理智的雪诺试图辩解，然而疯狂的青蛇并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她张开自己的嘴巴趴到在地上，口中吐出了大量到足以致命的鲜血。

    充满魔力的血泊扭动了起来，最终像史莱姆一样变化成了5名蛇妖般的鲜红轮廓，每一只的獠牙和指甲都尖锐到足以割开雪诺的喉咙。

    “眷属们，杀了他！”

    血蛇们听令立即朝着雪诺冲了上来，它们就和它们的主人一样疯狂。

    雪诺尖锐的蛇瞳瞬间释放出诅咒之力，五只血蛇在跳跃起来的半空中爆炸成了碎片。鲜血化作雨滴从上方落了下来，然后又突然变成了尖锐的细针。

    雪诺惊异地来不及躲闪掉全部，十几枚血针一同刺进了他的血肉之中，紧接着便再瞬间融入了雪诺的体内。

    雪诺最初的一秒并没有任何感觉，但之后却立即伴随着恶心感，吐出了一口浑浊不堪的黑血。就连她的血液都是带有毒性的，雪诺瞬间便认识到了这点。

    他虚弱不堪地跪倒在了地上，感觉自己的全身正在被一点点侵蚀，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反抗。平时随身戴着的解毒药水，如今早就已经用光了。

    “哈哈哈......你活该！”她疯狂地癫笑着，雪诺跪倒在地上的惨样令她愉悦。“中了我的毒连龙都撑不过半分钟，你就准备好痛苦地惨死掉吧。这就是对你这种入侵者最好的惩罚，哈哈哈哈！”

    “......”

    雪诺沉默着感受自己血液的流动，他望着自己已经肿胀出紫血管的手背。就跟她所说的一样，毒已经侵蚀到了雪诺全身的每一处，也许真的就连龙都撑不过半分钟吧。

    但雪诺的意识却还保持着清醒，他的身体没有像盔甲那般融化成烂泥，而是皮肤不断在红紫色之中进行变化。然后到最后......又变回了曾经的惨白颜色。

    “？”雪诺疑惑地重新站起了身，剧烈的不适感已经从身体上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可能？！”

    疯癫的青蛇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从来没有哪个人都在中了她的毒之后，还能像这样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看起来，今天死神似乎是不愿意带走我的。”雪诺淡然地说。他完全适应了青蛇的毒。

    “啧！”

    她被彻底的激怒了，打算再一次释放体内的血液，召唤出其他更加强大的眷属。然而她濒临崩溃的身体，却并不允许她这么做。当青蛇再一次试图驱动体内魔力的时候，她的右手臂因为魔力紊乱，而突然像气球一般爆炸了开来。

    凄惨的渗人惨叫声徘徊在洞窟内，这种毫无顾忌地放肆惨叫，就连雪诺也心中感到一惊的退后了许多。

    青蛇难看地躺倒在地上捂住伤口挣扎，扭曲的蛇躯拼命地拍打着地面，简直宛如一条脱水上了岸的鱼。

    雪诺不在觉得跟这样的疯子，到底能沟通出来什么，而且自己也没有能阻止她继续释放眷属的手段。当下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一个了，雪诺拔出了腰间后的短剑。

    “住手。”一道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雪诺转过头看去，发现是那个曾在沼泽中给自己引过路的青发女孩。她身穿着一袭白衣手中怀抱着发光的莲花，脚步无声又迅捷地来到了发狂青蛇的身边。

    “睡吧......”她温柔地轻声说道。怀中白莲花的光芒立即变亮了许多，安抚治愈着青蛇遍体鳞伤的肉体与精神。

    她真的睡了过去......女孩跪倒在地上把膝盖当做枕头，让青蛇躺在上面擦拭着她额头流下的汗水。

    “又是你，难不成你一直在跟着我吗？”雪诺收起了短剑问。他对女孩出现在这里毫不惊讶。

    “太多了......”女孩低头望着青蛇神情哀伤地说。

    雪诺闻言则显得十分困惑。

    “什么太多了？”

    “吸收了太多的力量......她脆弱的躯体承受不住。魔力正不断撕裂着她的肉体，然后再快速愈合地痊愈，日夜不间断的重复这一轮回。”

    她本不是这么残暴的孩子，但无时无刻都承受着这样剧烈的痛苦，就连像这样安稳的睡眠都成为了一种奢侈，哭瞎的双眼甚至还流下了血泪。没人能奢望她能一直忍受得下来这种痛楚，而且还必须要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这是什么东西，魔核？”雪诺转过头看向祭坛的血湖问。他现在还是对这更感兴趣一些。

    “血之石，神明创造生命所用的三石之一。蛇妖族数千年之前曾受神使委托，守护这块拥有无尽力量的石头。”女孩直白且平淡地答。始终都没有转过头去看雪诺一眼。“选举女王的真正原因，其实也是为了守护它。因为这股强大的力量十分容易外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敏锐的外人所察觉到，所以我们才必须用毒雾将血石藏起来。”

    雪诺闻言对这个回答感到有点意外，话题的范围突然扩大了许多，然而女孩还没有说完。

    “但是现在的蛇妖们，已经忘记了这个使命。她们只看到了女王会获得的力量，但却没想过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你的母亲塞西莉亚......就是其中最好的例子。她不愿被这块石头约束一生，所以在得知真相之后便杀了上任女王，还毁掉记录历史跟契约的石碑。离开这里抛弃了所有的一切......也舍弃了我。”

    女孩闻言这时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雪诺，

    “你是，当今的女王。”

    “你跟塞西莉亚长得很像，雪诺。当你踏入这片沼泽的时候，我就感觉出你肯定是塞西莉亚的儿子。”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表明身份，故作神秘是在测试我吗？”

    “我必须得看清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毕竟你一直生活在人类的世界，跟我们在思想上肯定还有不少不同。”

    “那你现在对我的评价是？”

    “至少你还算是我们的同族，我们体内流着同样的血。”

    “使命吗......”“你说这只是三石之一，那么另外的两块在哪？”

    “没人知道，石碑上或许有记载，但你看不懂。”“那种古老的文字早就失传了，而蛇妖们中除了老一辈的人以外，也已经没人会去在意这种事情了。”

    “她的状况怎么样？”

    “姑且是帮她把多余的魔力吸走了，但再次发作只是迟早的问题。为了持续维持这片沼泽的毒雾，她必须把自己利用到遍体鳞伤。”

    “那为什么你不来？你既然拥有女王的力量，应该能比她做得更好吧。”

    “已经不行了......你母亲当初夺走了上任女王绝大部分的力量，我只是因她的怜悯，才获得了微不足道的些许，所以才得让这孩子来代替我。”“......不然本来的话，我至少还可以在活上个600年左右的。”

    “我替我母亲向你道歉，但这应该安慰不到你。”

    “我并不觉得死亡有什么，一般的蛇妖其实也活不到我这个岁数。事实上......我甚至认为这是一种解脱。”“成为女王后，就再也不能与曾经的家人或朋友见面，只能被束搏在这块血石的身边，永远的失去自由。所以有时候我常常会想，塞西莉亚会不会是为了不让我受太久的苦，才夺走女王力量的呢？”“不然的话......不管是去吞噬女王，还是留下一部分，她都没什么这么做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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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须得看清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毕竟你一直生活在人类的世界，跟我们在思想上肯定还有不少不同。”

    “那你现在对我的评价是？”

    “至少你还算是我们的同族，我们体内流着同样的血。”

    “使命吗......”“你说这只是三石之一，那么另外的两块在哪？”

    “没人知道，石碑上或许有记载，但你看不懂。”“那种古老的文字早就失传了，而蛇妖们中除了老一辈的人以外，也已经没人会去在意这种事情了。”

    “她的状况怎么样？”

    “姑且是帮她把多余的魔力吸走了，但再次发作只是迟早的问题。为了持续维持这片沼泽的毒雾，她必须把自己利用到遍体鳞伤。”

    “那为什么你不来？你既然拥有女王的力量，应该能比她做得更好吧。”

    “已经不行了......你母亲当初夺走了上任女王绝大部分的力量，我只是因她的怜悯，才获得了微不足道的些许，所以才得让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