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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兴知县蒋嘉不但要求刘家出钱还要求刘家出面负责修城墙,并且一管到底。他的用意就是把刘家绑在张士诚的战车上,逼着刘家选边站。皆因刘家也是有影响的士绅,值得他们下力气拉拢。至于是谁的主意,是蒋嘉还是更高层的官,甚至是张士诚也有可能。在当前群雄并起的形势下,各个诸侯也都在拉势力,手段翻新,蒋嘉的做法也是其一。
这事很难对付,刘谨打算亲自走一趟,可他的兄弟们都反对。
刘诚说:“大哥是当家人,是家里的主心骨,你不能去,何况还有危险呢?还是我去吧。”
刘铨也说:“二哥说的对,吴兴毕竟在张士诚的都城旁边,还是有危险的,大哥不宜出面。外面的事以前都是哥哥们在跑,现在我也该承担责任了,这回该我去了。”
刘谨决心已定,他说道:“你们的好心我领了,可是也别争了,这次我必须出面。你们所说的危险是不会有的。首先咱家老爷在朱元璋那里就是个幕僚,名声不显,张士诚他们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无妨,现在他们与朱元璋还是友军的关系,犯不着为咱家得罪朱元璋。并且他们对本地士绅都是拉拢的,断然不会做出莽撞的事,处置了咱们就会惊扰了更多的人,失去民心。往坏了想,他们也是为敲诈钱财,如果加害于我,本地的士绅也都会远离他们,他们还能捞到钱财吗?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我的安全。我想,此事还可能多变,说不定蒋知县还能想出其他什么事端,我去了可以随机处置。家里的事你们二人商议着办,有争议的就由二弟做主。”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刘璎本也打算跟去,起码他想见见世面。但是为了制造冲锋舟,刘家一个小型的造船厂刚刚兴建,船还没造出来。因而他暂时还离不开。
虽说是小船,可总比独轮车复杂多了。独轮车可以很快生产出来,造船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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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岁月流逝,刘璎也渐渐长大,今年已经九岁了。在现代里九岁孩子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可是古代里已经是大孩子了,已经可以参加科举的初级考试(童子试),可以取得功名了。原则上说,取得功名就有对应的地位,可以与官员论品级高低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刘璎算是个小大人儿了。虽然他还在用展七雄做他的代理人,但是偶尔也会走上前台了,亲临现场总强于假手他人。这一次建设造船厂他就经常出现在场地,并且开始指手画脚,少了避讳。
造这么小的船不需要船坞,匠人在陆地上造船就可以了,造好了的小船再推到水中。
动力锯已经是成型产品,根据需要造了很多台,船厂这里就安装了一台,为造船提供标准木料型材。
造的船是木船,主要工匠就是木匠,当然更需要有造船经验的木匠。
刘璎画的图不是现代里的工程图,工程图很科学,但是工匠们看不懂反倒耽误事。他画的就类似于图画,行话说是立体图,与普通图画不同的是,图是按比例画的,关键部位都标注了尺寸,对于工匠来说,此图就是个指导性的。可是这种图也有毛病,就是细节表示不清楚,特别是具体到零部件,这就完全靠匠人的理解和经验了。当然主要的部件还是有单独的图,以避免误差和错误。
因此,一条船的图也画了十多张,为了方便查看都装裱起来钉到木板上。
此时的纸张只有现代里称作“宣纸”的那一类,很软,必须要装裱后才方便传阅。另外此时的笔也只有毛笔,很难绘出规整的线条。就算有硬笔也不能用,硬笔能把纸戳破。总之,图很不理想,只能凑合用。
十几张图的画板都立在那儿,船厂工匠头叫谢十三,他与展七雄一起都听过刘璎单独的讲解,是对他们的特别培训,也就算是工场里的明白人了。好歹谢十三看懂了图,未曾开工前由他来给工匠们讲解图纸,工匠要按照图纸制造零部件。在试制冲锋舟的这段时间里,展七雄在船厂做辅助工作并兼做监工。
刘家的工场里所用的人多数是自由民,就是佣工,但是管事的基本都是刘家的奴仆。比如船厂的工头谢十三就是刘家的奴仆身份。
谢十三在家主面前是奴隶,可是在工匠的面前他又是主人,他的地位可比那些工匠高。无论是个人收入还是生活水平上他都比普通人高出不少。对这种现象现代人不好理解,因为没处在那个时代。我们前面说过,刘家的奴仆在经济收入上都高于普通村民。
举个例子:皇帝跟前的太监是皇上的奴隶,可是朝廷的大臣都要巴结太监,太监所拥有的家产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是不是奴隶要比普通人地位更高呢?
当然了,自由人有自由身。比如说,船厂里的工匠可以在船厂干,也可以辞职另谋高就,刘家的奴仆就没这个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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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场里一个叫王五的工匠,对于造船很有经验,属于工场里的骨干了。可是有本事的匠人大多有点脾气,并且有的还很傲气,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他没什么文化,看不懂刘璎画的图,他还是坚持自己的那一套。
对于刘家主人他不敢说什么,可是对其他工匠他常发牢骚,说他造的船多了,从来就没有什么图,造出来船不是蛮好吗?
他是骨干,龙骨的活就由他领着干。结果他做出来的龙骨完全脱离了图纸,尺寸也不合,根本就没法用。
工头谢十三很生气,他说:“我反复讲了多少遍?你也是老工匠了,你是不懂还是粗心呢?这一件算是废了。。。。。。”
没等谢十三说完他不服气地说:“怎么就不能用?我干了这些年的活,从来就没有废掉的料。”
从前他们干活都是看料的大小形状派用场,所以出来的成品一个是一个样,没有完全相同的。所以他不承认废了。
谢十三气的不行,可巧展七雄在旁边看到了,他火气大。
“他妈的你干废了还有理!知不知道船厂的规矩?还敢以下犯上!”
话没说完,展七雄的拳脚就上去了。展七雄年轻力壮,一下子就打得王五满地滚。
展七雄吼叫着:“来人呐,拖下去打板子!”
“展爷,饶了我吧!我知错了。”
这船厂是新成立的,工匠都是新招来的,此时正是需要立规矩的时候,展七雄哪能轻饶了他?
展七雄看到了,喊道:“别停!接着打!”
展七雄是陪着刘璎来的,刘璎当然也在船厂里,只不过不在近前,这边的吵闹声把他引过来。谢十三见主人过来赶紧躬身让路,随在刘璎的身后伺候。
刘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此他到展七雄身边只是小声嘱咐一句:“悠着点,别把人打坏了。”
他没直接出面制止,这是维护手下的脸面。作为现代人,他不能完全赞同打人的办法,但是身处这个时代也要“入乡随俗”,再者说,没规矩不成方圆,工场里也要有秩序。
展七雄当然懂得刘璎的意思,心里也承主子维护自己的情。他冲那边摆摆手,说句:“行了。”那意思就是差不多就别打了。然后侧身到了刘璎的身后,躬身待立,不再说话。
此时刘璎才转身对谢十三说道:“谢十三,把船厂交给你管理你就要尽心。这事你来处理吧。展七雄,随我到那边看看。”
刘璎也要会当主人,不能每件事都自己亲力亲为,否则要下边这些人做什么?要手下人干事,也要维护他们。
谢十三躬身答道:“是!请大少爷放心,我一定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