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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衷纹身,脏辫与磁爆手雷,脾气火爆,文笔却异常清秀细腻。主业为雇佣兵,副业为儿童文学和青春文学家。这是季乙星域主教坐堂的常驻女巫,莎弗·莉莉对她好友萝比·金妮的描述。
在文明世界的绝大部分地区,萝比·金妮都以笔名“兔耳朵”的金妮小姐为人所知,毫不夸张地讲,她可以算是当今文明世界里最成功的畅销书作家之一,著作等身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已经稍显不够。到本书截稿为止,她已经出版过28套少儿文库丛书,19本青春恋爱文集,在50余部影集中担任编剧。最近,她正在着手筹备另一个大型写作计划,一部以她好友,“重装女巫”莎弗·莉莉为主角的系列冒险小说。
在写作与打仗之外,金妮还拥有一支完全由雇佣兵组成的剧团,主要上演儿童剧跟校园纯爱故事。剧团中不乏在多地遭到通缉的麻烦人物,但所有人在团长的看管下都显得非常规矩。原因很简单,在雇佣兵世界,萝比·金妮的不好惹是出了名的。
金妮剧团一般在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中做季节性的巡回演出,偶尔也会受邀去为大人物做私人表演,金妮不但包揽经理,导演和编剧的工作,还亲自出演重要角色,甚至配唱插曲。有趣的是,莎弗·莉莉在暂时辞去常驻女巫职务的那段时间里,也曾在剧团中做过一段时间的女主角,不管是在孩子中间,还是在年轻男女中间,女巫的表演都大受欢迎。
大多数时候,萝比·金妮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所以很多人都想象不到,她其实是公职律师出身。金妮小姐在大角星域的学习获得了几乎全优的成绩,直到几百年后,她的分数才被人追评。
毕业后的金妮小姐很快就发现律师生活不适合自己,她放弃了优渥的公务员生活,开始人生中第一次自我发现之旅。在后来的访谈中萝比表示,旅行回来的她并没有就此踏上雇佣兵生涯,但是,确实是从那一年开始,金妮梳起了标志性的脏辫。
纵观金妮小姐直到现在的人生轨迹,我们不难发现,她至今都没有想清楚她真正要的生活是怎样的。她总是在文静与躁动,守护与破坏这几个极端来回游走,就像是个迷惘躁动的青春期女孩,尽管,她至少已经700岁了。
可以肯定的是,萝比.金妮并不是一名不朽者,在她的佣兵生涯里曾多次遭受重伤,其中有两次,她几乎已经迈上了前往冥府的路程。金妮的超长寿命很可能是来自某种天狼星的植入体科技,同一来源的其它科技有好几次救过她的性命。对于这种猜测,金妮小姐不愿意多做评价,但是,我们仍然查到她与数家战争实验室保持着良好关系。
萝比在给一位读者回信中说,她目前正尝试在儿童文学跟纯爱小说之外,开拓崭新的创作领域:她打算写一部以宠物为主题的家庭喜剧,并且已经接受邀约,为一家报社撰写美食专栏。
以上内容摘《真新闻,假新闻,娱乐新闻——改变宇宙的一百位女性》,由猎户座电波杂志转译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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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门公园打成一锅热粥的同时,距离安全区40公里之外的市郊“共和国镇”依然享受着祥和与宁静。
共和国陷落之后,黑门公园迎来了一个为期不长的繁荣阶段。一系列卫星小镇如雨后春笋一样环绕着城市拔地而起。这些自发形成的居民点大多又小又贫穷,完全依赖黑门公园才得以存在,居民跟基础设施数量都聊胜于无。
共和国镇当年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原本它是一些落魄鞋匠抱团取暖的临时居住地,能有这么一个气派的名字,仅仅是因为它处在一条名为共和国街的烂尾路尽头。
这一时期诞生的卫星小镇有许多共通点,它们没有获得健康成长的机会,而且无一例外地命运多舛。当城市帮派将魔掌伸向黑门公园周边地区之后,共和国镇沦为了小镇犯罪复杂生态圈中的一环,时不时有违禁药品交易升级成枪战的消息从镇子里传出来,死人当然也不会少。
而随着黑门公园的衰落,周边的居民点迅速死去,只有泥泞的街道和临时房屋,以及闹鬼的传闻留存在了那里。
以上这些就是共和国镇的现状,这里可能已经有50多年没人来过了。所以就算没有听过那些扰人心绪的传说,阿方索军士也一点都不觉得宽心。
他走在玛丽小姐的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穿过小镇废墟,为两人开道的只有一束手电光线。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小姐,我们究竟在找什么?”军士终于忍不住问出一直堵在他心里的问题。他实在不应该为这个提问过分苛责自己,考虑到这些天的遭遇,一般绅士的耐心早就消耗殆尽了。
“其实,我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们正在找一份医疗文件。”
“医疗文件?”
“这附近过去曾经有一座黑诊所。”
“这里过去,竟然还有医生?”
“即使再严酷的环境,人类都能找出生存之道。”
玛丽小姐忽然停下脚步,军士把手电光束顺着她的视线打过去。
“就是这儿了。”女人说。
看清光束照见的东西后,阿方索不屑地撇撇嘴:“之前你说在找一家诊所时,我没想到你的意思是猪圈。”
“这里是共和国镇,这里的患者没什么选择。”
两人面前的是一堆彻头彻尾的碎屑,因为年久失修,屋顶跟2楼塌了下来,填塞进一楼的空间里。房门早已不翼而飞,但是斜竖的房梁堵住了大半个门口,只留下很小一处空隙能够出入。
阿方索肯定是进不来了,所以玛丽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弯腰从房梁下钻了过去。
军士站在废屋前东张西望,努力说服自己骑士团不信牛鬼蛇神。虽然玛丽小姐一直让他很头疼,但是当对方真的不在身边,军士发现自己对恐惧的承受能力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光荣属于维达尼亚人,夜叉-4上的文明之子,战胜了野蛮,战胜了自然,战胜了贪婪的资本家。”
阿方索唱起骑士团的赞歌,他不敢太大声,怕被废屋里的女人笑话,不过这确实起到他想要的效果,军士的歌声越来越坚定,脑海中的憧憧鬼影不知不觉被滚滚洪流摧枯拉朽的画面所替代。
玛丽?葛德文穿行于残垣断壁之间,年轻人的歌声还是不可避免传进了她的耳中。女人脸上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继续用夜视能力在砖石之间摸索。
“穿过迷雾,穿过河流,穿过灌木森林,伟大的人类建立起自己的家园。”她轻声附和着外面的歌声,弯腰搬开一堆碎瓦,发现下面安静地躺着一个保险箱。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就打开了锁,一叠沾手即碎的文件正躺在里面。玛丽戴上手套,对文件做了一下简单的纸张固定,然后打开探针。
探针类似于一个小型手电筒,它的光线顺着缝隙钻入纸张,将反射回来的数据处理后三维投射到玛丽面前。这不是什么成熟的科技,浮现在半空的三维画严重失真,女人不得不频繁调节光线角度,十几分钟下来她颇有些头晕眼花。
玛丽要找的东西被放在最底部,似乎保险箱的主人非常不愿意看见它。那是一份医疗记录,记录对象名叫格兰特?卡恩,患有严重肢体畸形。文件记载了对于这个人的连续5次矫正手术,以及后续的跟踪回访。
玛丽继续移动探针,找到了一封主治医生签名的证词,里面提到格兰特?卡恩的父亲不详,母亲患有羊癫疯跟轻微痴呆。格兰特出生的时候就有明显的小丑特征,不过众所周知,小丑是无性的,所以周围人只是把这个孩子当做一个可憎的残疾。
保险箱里关于格兰特?卡恩的信息就只有这些,玛丽回忆起老头走路的样子,忍不住暗暗替他难过。如果那位无证医师的手术水平再高一点,也许卡恩能少承受许多苦难。
窗外的歌声不知为何戛然而止,玛丽带着好奇向窗口望出去,看到两个人正在屋子外面的泥地上扭打。
阿方索明显落在下风,对方的匕首好几次划破他的皮肤,而手无寸铁的年轻人只能左躲右闪,几个照面间就已经险象环生。不过让玛丽欣慰的是,弗朗西斯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迂腐骑士那样,危急关头还瞎顾着体面,年轻人此刻的的攻击完全出自实用主义,从扣眼珠,咬喉咙到往对方嘴里塞烂泥,几乎能想到的阴招都被他使了一遍,让房间里的玛丽大开眼界。
然而这些反抗终究是徒劳的,对方的体型大出军士许多,最后,阿方索还是被死死按在了地上,此时,他们两个都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泥人。
弗朗西斯躺在地上剧烈喘着气,他仍然没有看清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者。糊在军士脸上的烂泥渐渐变干,让前者感到有些恶心。
骑在弗朗西斯身上的人张口正要说话,忽然被一团黑影扑到一边。军士听到了那人惊恐的尖叫声,他自己虽然没有尖叫,但是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黑暗中军士看不清那个压在袭击者身上疯狂拍打的是个什么东西,看体型,像是一只3米长的乌鸦。
“别杀他。”玛丽从废屋中走出来,这句话显然是对那只怪鸟说的。
“它是……你带来的?”弗朗西斯谨慎地问,这时,袭击者已经被刀锋一样的利爪抵住脖子,乖乖躺在泥泞里。
“他是我的朋友。”玛丽走上去亲切地摸了摸西瓜大小的鸟头,“你不用怕他,他脾气很好,特别喜欢运动跟美食,而且还很有诗歌天赋。”
弗朗西斯喘着气站起身,决定暂时不去思考鸟的事,他走到袭击者身边,抹掉对方脸上的泥,这才认出了对方。
“汉克斯,怎么是你?”
军士汉克斯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求另外两个人把鸟弄走。
“行了,放他起来吧。”随着玛丽一声令下,乌鸦干脆利落地从汉克斯身上下来,昂首走到一遍,像是一匹训练有素的骏马。
汉克斯龇牙咧嘴地坐起来,他身上有好几道明显是来自脚爪的伤口。
“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你不知道我是在执行大团长的命令吗?”
“我的目标……是……葛德文小姐。”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葛德文小姐是大团长的客人!”
“是马拉团长要你来杀我的嘛?”玛丽问。
汉克斯尴尬地别过头去:“不是,这,是杜贝莱阁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