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合作

    

    “咔。”

    腰间上的长剑发出了冰冷的声响，佐兰犀利的双眼紧盯着诺亚每一个动作。呼吸的幅度和想要后退的动作，尽管他的外表看上去是那么的没有威胁，佐兰也会将他当成一生中最危险的敌人。

    这个孩子身上的谜团和异常实在太多，能在咒语都不需要咏唱的状态下释放魔法，即使心脏被刺穿也能愈合的再生能力，以及那跟大海一样无穷无尽的魔力量。

    佐兰可不想在体验一次，那种眼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光线切断的感觉。

    “这个距离，我可以在你来不及释放魔法前就砍了你。”

    脚边散发着淡绿色的荧光，佐兰的右手已经抵在了剑的握把上，一副随时准备拔剑的架势。诺亚如果有任何伸手去拿背后法杖的动作，佐兰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砍了他。而且佐兰说的确实也没错，在这样不过几辆马车间的距离，在他挥剑的一瞬间诺亚根本来不及防御。

    “等一下，我并不想和你引起斗争！”

    又退后了一步紧靠着身后的墙壁，诺亚脸色慌张地束手无策。就算再怎么迟钝，那道在佐兰眼神中所流露的杀意，让诺亚此时感觉死神的寒冷镰刀，已经抵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们之间就只会有矛盾存在。”

    “所以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佐兰闻言眉头变得更加的严肃，他不相信诺亚所说的话，尽管诺亚自认他真的没有撒谎。对于佐兰想了解的那些真相，他根本就一无所知，而且就算原先知道些什么现在也不会记得。

    在两轮月光之下的街道上，原骑士佐兰和魔法师诺亚之间的氛围，渐渐变得越加充满了火药味。

    一味地被询问自己不知情的事情，这让诺亚的心中也变得有些愤怒了起来。就算来不及释放魔法，但勉强开个屏障防御还是可以的……

    “喂！那边的！”

    远方粗暴地喊叫声打断了两人的僵持，接到报告的一队士兵们，正从街道的另一头快速向这里跑来。无论双方抱着什么样不同的想法，在士兵面前进行厮杀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佐兰现在还不能在他人面前暴露身份，城内的士兵大多数都认识他，还有他所善用的那些招数。

    “士兵吗，虽然很想就跟你在这里一雪前耻，但似乎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罢佐兰又重新戴上了面罩，收起剑中蕴含的魔力，直接转身向被月光照亮的河道离去。

    “……你都不听人讲话的吗？”

    诺亚得救了地松口气，汗颜又无奈地看着佐兰的背影。但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还没有完，至少佐兰肯定不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踏上在水面悬浮着的木舟，佐兰撑起船杆开始从河道撤离。但在就要远去的前一刻他又突然停了下来，除了想要了解的真相以外，他还有个别人的烦恼得去解决。

    “我并不信任你这个身份不明的外来者，但是他似乎很想见你的样子，虽然我不想让现在的他和别人有过多的接触……”

    佐兰低声的语气显露着无奈，诺亚则是不解地歪着脑袋。在这座城市还想要见他的，究竟还会有谁呢……

    “想见我的人是谁？”

    “依安……不，你所熟悉的那个名字，我记得应该是叫托曼吧。”

    那个自己所寻找了许久的名字，现在终于在诺亚的耳边响起。托曼那张只存在于回忆中的脸颊，已经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托曼！你知道他在哪吗？”

    “……啊。”

    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现在的佐兰内心别扭地就像一个孩童。他不知道暴露这些消息给诺亚是不是正确的，但自己和托曼总得做出改变。也许让诺亚去见上一面他，真的能改变现在的依安也说不定。

    托曼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是跟我一起走，还是说就这样离开，随便你怎么选。”

    随意地嘱咐了一声佐兰开始乘船离去，街上的士兵们已经快跑到这里，诺亚也必须得要离开了，而他当然是会去追随河道上的那艘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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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蓝色的月光在水面上浮现倒影，面向漆黑海洋的钟楼阳台，丛这里望去可以看到城堡的侧面，几乎是全城的最高的地方。

    阳台两边白色的窗帘被微风吹起，空旷的房间里有一张圆桌，和两张塞满柔软羽毛的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盘豪华的点心，漂亮的茶壶跟两个茶杯。四周的墙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艺术画作，

    “上次在这里见面，我们之间相处的并不友好，希望这次能够有所改善。”

    黑色的整洁短发变长了一些，蓝礼额头的菱形蓝色宝石还是那么耀眼夺目。他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礼貌地给坐在对面的客人倒了一杯红茶，然而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领情。

    “废话就少说吧，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用力拍打一下手中的扇子，在清脆的声响也掩饰不了玛格丽脸上的憔悴。似乎就连眉心间的圆形淡红色宝石，其光泽也变得黯淡了许多。甚至如果不是蓝礼说有要事相商的话，玛格丽都不会特意冒险外出，而是继续待在她安全的西城后方。

    “我相信你能看清楚现在的形式，我们的姐姐已经快要赢得这场战争了。”

    “所以呢？你是来乞求向我臣服的？”

    这个妹妹还是那么地戳戳逼人，看着玛格丽居高临下的眼神蓝礼无奈地笑了。无论谁都知道在埃里克的舰队在被袭后，玛格丽就成了三位竞争者当中最弱小的一位，甚至已经可以说失败已经注定了。

    但看她现在高傲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才是胜利者。

    “不是要你臣服，而是与我合作。”

    “你指望我跟一个袭击我佣兵的人合作？西城的账可还没有和你算清呢。”

    “我保证那不是我干的。”

    “谁相信？”

    蓝礼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玛格丽说的是对的。根本就没人愿意相信他，无论是这座城市的子民还是自己的血亲，所有人都将西城的灾难扣到了他的头上。但是蓝礼也懒得去进行辩解，在他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之前，无论什么样的解释都只会被当成借口。

    “……看看你自己憔悴的样子吧，你难道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吗？”

    不想在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蓝礼将话题转移到了他妹妹的身上。纵使在言语上如何地犀利伤人，也都不能改变玛格丽风中残烛般地现状。

    “你的舰队全军覆没，埃里克也已经死了。那些原本属于我的财产，现在全落到了我们的姐姐手里。再加上尼布洛姆也背叛了，而佐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手下的家臣已经一个都不剩了，何必还要强挺着硬撑？”

    “我还有次子团。”

    “嗯，我相信他们都是不错的战士，但你如果真的把期望寄托在一帮为了钱财，从而行动的佣兵身上那就太蠢了。安妮跟你是耗得起的，你也许可以这样硬撑个5年或者6年。但当你无力在支付次子团佣金的时候，你还能剩下什么？”

    由自己的哥哥来告诉自己的惨状，这感觉并不让玛格丽觉得好受，更何况这个哥哥还是一名敌人。尽管蓝礼的语气不带轻藐，只是陈述着玛格丽必须面对的现实。

    “……你有什么建议？”

    沉默一会玛格丽还是选择了妥协，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而蓝礼的目的和上次两人谈话的内容没什么区别，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玛格丽在背后的支持。

    “单打独斗你和我都赢不了她，但是如果我们联手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你想让我分担你的骂名？我想短短的一个月应该还没有让你忘记，现在这座城市的人民有多恨你吧。人人都恨不得在睡梦中把你拖出去吊死，尤其是现在活跃的那些反动派。”

    “那你就好到哪里去了吗？据我所知瑟曦夫人可是把他儿子的死，怪罪到了你和佐兰的身上。”

    “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呵呵，谁相信？”

    以玛格丽自己说过的话语回应了她，蓝礼这下成功激怒了自己的妹妹。

    “既然我们彼此都不信任对方，那我觉得现在也没什么好谈了的。”

    玛格丽从椅子上起身就要离开，蓝礼却从怀中掏出了一封没有印泥的信，把她给留了下来。

    “别那么着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会感兴趣的。”

    “什么？”

    “我最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那只信鸦来自西方，你猜猜是谁写来的？”

    “……在这个时机，难道是王室？”

    “没错，而且现在已经在前往这里的路上了。来的人是我们的叔叔伊格修，还有戴维-拜拉席恩，帝国的第二王子。”

    “伊格修……父亲的堂弟吗。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从来没见过呢。”

    “看到没？这就是你太过高傲的缺点，不和挚爱的家人经常联系，连如此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

    “别耍嘴皮子，快点说正事。”

    玛格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蓝礼见状也不在开玩笑，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们是代表国王来稳固安妮地位的，想把我们两个踢出这场游戏，直接让我们的姐姐取胜。”

    “难道伊格修也希望这么做？让一个血统不纯正的私生子称王。”

    “不，他当然不希望这样。但是想让安妮当上城主是王室的意思，他不能违背所以才会给我写这封信。这是一个警告，我们必须得在他们抵达这里前解决问题，不然等戴维王子一到我们就彻底完了，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但是就算你能战胜安妮，等你住进你那栋宫殿的时候，王室也会因为你不服从他们的意愿而心生不满。”

    玛格丽的心中在犹豫，尽管已经到了如此紧急的情况，她仍然还是难以作出抉择。玛格丽真正想要的谁也不知道，除了了解她的亲哥哥以外……

    “你之所以这么不希望我当上城主，全都是因为佐兰对不对？”

    “……”

    眉头微皱玛格丽没有否认，但也不会老实地承认。

    “他已经失踪了这么久，大概已经是死了。”

    “别骗人了，这个想法连你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吧？我知道你对他的那些特殊感情，对我来说这一直都不是什么秘密。我本来也是一个想遵守传统的人，我们提利尔家族的纯正血脉必须延续，但事到如今你和我都必须做出一些妥协。我说过了，这是合作。”

    举起桌子上的茶杯，蓝礼静候着玛格丽的回应，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帮我登上城主的位置，我就允许你和佐兰结为夫妻。”

    “！”

    玛格丽动摇了，这是她从懂事起就渴求的愿望。玛格丽从来都不喜欢遵守那些古板的规则，所以当她得知自己在未来必须嫁给蓝礼的时候，心中便对这个哥哥产生了抗拒心理，现在会如此的讨厌他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而且比起只在乎经商的蓝礼，身为骑士的佐兰要好太多了，但是……

    “他一直都不愿意接受你的心意对吧？一个身披荣誉的高贵骑士，怎么会允许自己和侍奉家族的小姐产生爱意？不过只要是身为城主我的命令，他就一定会去遵守。”

    “……可是血脉的传承你又要怎么办？”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提利尔家必须要有下一个纯血的宝石族出生。但是如果蓝礼与玛格丽不结婚，这就是等同于不可能的事。

    “这世界上的宝石族也不只有提利尔家而已，帝国这么大总会在哪里有一位纯血女性的。哪怕她的出生并不高贵，甚至还可能是个奴隶，长得也不好看……但是我可以为了我亲爱的妹妹牺牲一下，让你过得幸福也是身为兄长的责任。”

    “可要是没有呢？”

    对于这个问题蓝礼没有答复，只是伸出茶杯微笑着对玛格丽致敬，蓝礼知道她别无选择。

    “所以现在……我们成交了？”